候,正是二十歲上下的年齡,那些光滑和粉紅,都在盛開。甚至連那身體不時發出的有些吵鬧有些幼稚的話語都是正在盛開的形狀。
年輕是藏不住也學不來的。女人的身體,在沒有結出它的果實時,就是一朵緊湊豔麗的蓓蕾,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潤滑和彈性。哪怕這時的女孩並不懂得這身體對於她意味著什麼,但她們卻個個都懂得驕傲、矜持甚至還有賣弄。她們無師自通地懂得在各處盛開,儘量散發出花香,看那些被自己迷醉了的各色人等。雖然,內裡的單薄和輕飄令她們如彩蝶般漫天飛舞,沉不下生命的厚度。那是她們不清楚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多少機會,她們這時只想快點開放,做一朵透徹的花,有點好的花香即可。
那個時候的我們,如彩蝶般在校園裡肆意地揮金如土般飄灑著我們的青春、我們的快樂、我們的美麗,包括我們的愛情。
才幾年的光景,我們都變了,都變得像個老太婆似的,不大愛出門,甚至養起了寵物貓、寵物狗。在貓和狗面前,一個孤獨的女人總是會感到安全些,她的孤獨也會顯得細膩精緻些。也許是經歷所有的不確定並不需要很多時間,然後我們就會因為它們的奴性而能享受在別處無法享受到的,對絕對支配的擁有。在我是一個女鬼後,我才懂芮兒為什麼會養這樣一隻渾身黑炭般的雄性貓。
芮兒繼續端坐著看外面翠竹園裡的風景。那隻貓跳到她的腿上,轉著圈尋找一種舒適的姿勢臥下。芮兒輕輕地撫摸它身上不是很長,卻很綿軟的毛。貓閉上眼,安逸地從胸腔裡發出呼嚕聲。而芮兒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明確的表情,她那雙杏仁似的眼睛,彷彿正在穿越時空,遊離在那些虛無縹緲之上。她白淨秀氣的腳塞在米老鼠的卡通絨拖鞋裡,地板的暗紅幽幽地注視著這樣一雙細膩無比的女人的足。風悄悄地吹進來,繞過芮兒線條柔和的脖頸,直到把身後牆壁上的那幅湘繡掛畫搖動。誰也無法弄清楚,她在想什麼?芮兒一直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女人,她冰雪聰明,她不會讓人輕易就察覺自己的心思。但我想她會不會還是在想我、想東子?對於她,東子屬於剛剛闖入的,不對,該是剛被她納入自己的生活裡來的。至於她為什麼會將其納入?這對我一直是個謎,她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是僅僅因為我的死那麼簡單,在我想來,或許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以為自己很清楚罷了。
第四章 去他的“我愛你”(7)
許多時候,你只是遵從著現實所安排的維持生計的原則,隨波逐流地在社會中浮浮沉沉,追求著下一個工作所帶來的新鮮感和在薪金上的倍增,生活中有些名牌加入進來,特別是新鮮的愛情加入進來,我就樂意過這樣的生活。每當夜深人靜時,當自己躺在床上,關掉所有的燈,只讓音樂在整個房間飄蕩。就是想看看自己,用真實而坦誠的內心。我茫然若失。我忘記留最多的空間給自己的生活,以往的歲月就像一盤大雜燴。人生本來該是簡單純的事,應該以最簡潔的線條勾勒一個清晰的輪廓——一種生命個體曾存在過的平凡又樸素的線條。不求動人,只求自我感動。
這是我想象的人生,我來不及勾勒這條樸素的線條就去了陰間,看著芮兒坐在自家的涼臺上眺望紫竹園的景色,任那隻黑貓在身邊竄來晃去,我就是在陰間也生出了幾絲嚮往,如果房間裡再多一個東子的話,這樣的生活就是我理想的十全十美了。沒有朱小燕的存在,沒有譚楚楚叫爸爸的聲音,東子就會全心全意地為我們愛情而存在於紫竹園的景色之中。
芮兒收回了投向紫竹園的目光,她坐回電腦邊,她又開始整理那些我和東子之間的文字,這次是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