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淺嘆了口氣,這就是紅塵是非,修行和生意無法兩全,親情和利益同樣不能兼顧;在白家三位大爺仍然健在,卻陷於自身困境不能主事時,就是這些族人爭權奪利的最好時機。
家族大了,生意做大了,這就是避免不了的麻煩,商號如此,門派如此,國家也如此。
一個僕婦在門外輕語,「七小姐,有一位客人點明要見您,您看……」
白清淺把自己從愁思中拔了出來,「可是生意上有糾紛?」
但他說小姐您知道我們就……」
白清淺皺了皺眉頭,像這種事商號常常遇到,無非就是暫時落魄,想找商家打個秋風,一般都是以自己的師門信譽為質,大部分都能做到言而有信,但也有少部分就純粹是坑蒙拐騙。
像這種事,直接拒絕不好,容易得罪人;偏聽輕信也不行,有多少資產也不夠這麼揮霍的,就很考驗當家的眼力。
但她還是留了個心眼,「是剡國來人麼?」
僕婦搖頭,「不是,剡國修士我們大都認識,都是候爺的朋友,出手大方豪氣,何時賒過東西?
看打扮也不像通玄境界,像個獵人,還揹著把大弓。」
白清淺嘆了口氣,生意好了就容易來是非,打秋風也是其中的一種,近段時間她已經遇過好幾次這種情況了。
「領他去小客廳,我來會會他。」
僕婦期期艾艾,「需要通知安老麼?」
安老,是白氏新收的一名感神修士,因為上境無望,所以在鬥法上就很有一套,在蜃樓城也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白家生意好了,自然就要在安全上有所加強,於是便請了此人,專門解決類似的麻煩聘金不菲。
想了想,有心拒絕,最終還是作罷;她已經不是初來蜃樓的那個無所畏懼的七小姐了,她現在是七東家,在蜃樓城也是有身價的人,可能在某些人看來就是隻大肥羊。
來到小客廳,沏好茶,像這些事她都是喜歡自己動手,背後一個白鬍子老頭兒背手而立,正是客卿護法安老。
不多時,一名年輕修士昂然步入小客廳,白清淺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櫃上那些人說此人兇狠的原因;就算在她眼裡,有所準備下,也被其人眼神中那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殺意所攝,她甚至能感覺到身後的安老在提聚氣息。
這人不管來自哪裡,是個殺胚是沒錯的。
但是,這人開口頭一句話就讓白清淺的心情完全翻轉,一句很神奇的話,
「嫂子,我是來自剡國的方亞子是候師兄的師弟。」
白清淺突然就感覺這年輕人變得順眼了?
眼神兇狠?那是神威凜然好不?
目帶血色?那是氣血旺盛!
方亞子她當然聽說過,不是從候蔦口中,而是白二爺從錦城給她送來的有關候蔦的具體情況,其中就特別提到他在陰陵的幾個朋友,尤其是那個獵人出身的方亞子,就是候蔦最親近的師弟。
可不就是擅長大弓麼?一絲不差!
瞧瞧,多會說話,白清淺笑靨如花,這個兄弟交得。
擺擺手,示意安老退下,既然是自己人,很多東西也就清楚了,
「亞子師弟,你來得突然,我都沒什麼準備,正好,庫房裡還有一張寶弓,等下師弟不妨試一試,就算是嫂……我的見面禮了。」
這倒不是瞎說,白記最近真收了張寶弓,五色弓弦,還有十二隻威力巨大的寶矢,也
算是白記商號中不多的壓艙寶貝之一,為這句嫂子,就很值得。
方亞子仍然冷漠,這就是他一貫的表情,從來都沒變過,但語氣卻是另一回事,
「我才從域外回來,在龍淵大澤歷練了幾年,嗯,除了這條命還在,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