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如果沒有縣建設、國土房產等部門配合,則無法稽核直管公房出租房主的有關證件,無法開展對全市建築工地進行檢查、登記,摸不清民工的數量;
比如,如果沒有民政部門配合,對收容的流動暫住人口都無法瞭解,以及流動暫住人口的返送工作也無法掌握準確情況;
比如,沒有公安機關配合,無法查清楚賓館、旅店、招待所的臨時停留人口;對全縣流動暫住人口和租賃房屋進行全面登記、驗證、稽核等工作也無法開展;
比如,沒有工商部門配合,無法掌握外來經商人員,以及極有可能出現的傳銷等情況;
比如,沒有勞動保障部門,則無法掌握外來務工人員準確情況;
……
這一系列問題提出來以後,王橋一陣頭痛,腦袋不停地轉動。
黎陵秋在城關鎮資歷遠比王橋要深,可是經過半年磨合,她已經徹底認同了王橋的領導地位,道:“有些部門我們可以協調,可是這些部門如果都動起來,就等於讓全縣都動了起來,這不是我們一個城關鎮所能做的事情。真要這麼幹了,縣裡不一定支援,說不定還有其他看法。”
王橋推行自己工作的意志力還是很堅定的,道:“就算困難再大,我們也要把我們能辦的事情辦好。至於同志們提出如果非典沒有來,我們所做工作就是白費,既費馬達又費電,會引起同志們的怨言。這些想法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個人是這樣認為的,在這種重大疾病面前,我們作為一級政府,絕對不能心存僥倖,必須要有所作為。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非典真不進入山南,我們也透過這一次全面調查,摸清了家底,有了全面的包括各類流出流進人口的基礎臺賬,對以後工作將有極大益處。”
書記定了調子,大家就沒有再提意見。
負責組織工作的郭達副鎮長道:“我將剛才提到的由各部門負責的工作排除掉,我們重點就是做好以下工作,一是掌握本社群(村)內的流動暫住人口和出租房屋情況;二是從現在開始,凡流動暫住人口離開或新到本社群(村委會、物業管理部門)要立即掌握;三是社群(村)要對其流入人口實施留觀。”
說到這裡,郭達也覺得為難,道:“王書記,留觀是件麻煩事情,短時間堅持還行,長時間堅持恐怕不行。而且,單獨由我們一個鎮留觀,恐怕不得行。”
這是一句大實話,王橋退了一步,道:“從掌握的情況來看,我只知道非典型肺炎很厲害,但是不知道什麼時間結束,我們的方案就定一個月吧。一個月,傳染病沒有傳到山南,就可以解除留觀。”
王橋做出“一個月”的判斷,是因為誰也沒有經過“非典型肺炎”這種惡性傳染病。他算是眼光敏銳而超前的,資訊來源渠道也豐富,但是仍然沒有預料到非典將在全國全省引起的巨大震動。
郭達在做好的材料上新增上“以一個月為限”,然後又繼續講解摸底調查工作。
這次會議之後,城關鎮全體機關幹部、村(社群)的幹部全心全意投入到環境衛生清理和人口調查兩項工作中去。特別是在前一項工作,除了城關鎮能組織的人員,還有城管委的專業隊伍,動員人數之多,對環境整治之徹底,創造了城關鎮歷史上之最。
昌東縣報社、電臺都對這次環境整治工作給予了報道。他們報道的口徑自然不會涉及到非典,只是強調這是一次轟轟烈烈的全民衛生運動。
有些敏感的居民開始猜測:“難道最近要有大官到昌東?沒有大官,憑什麼把衛生搞得這麼徹底,沒有道理嘛。”
當吉之洲從外地出差回來,進入縣城後就看到城區裡飄起的紅旗以及標語,還有戴著紅袖籠的義務監督者,一場轟轟烈烈的全民衛生運動正在縣城裡如火如荼地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