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琰只覺得之前那種奇特的怪異感又開始湧上心頭,以她惡劣的個性難道不應該說“看到你這樣就很開心”嗎。他直起身,試探道:“你今天很奇怪。”照理說,他越是強勢地要求她,她的反彈情緒就越高漲,但是今晚倒是出乎尋常的配合,一定有哪裡出錯了。
阮湘南收起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道:“你才奇怪。”
這樣才稍微正常了一點。
卓琰見她手上還端著一隻玻璃杯,便問:“怎麼?”
“酸奶,給你的。”阮湘南把杯子塞到他手裡,“先壓一壓酒勁,不然等下你很容易醉。”
卓琰看了看玻璃杯裡的濃稠液體,應該裡面也不會有什麼不對,他喝掉了半杯,把杯子放在拐角處的空托盤裡:“走吧,我沒什麼問題。”
回到會場,謝允紹又再次迎上前,牽著他今晚的女伴:“等下第一支舞還是要我們來開場。”
阮湘南看著他的舞伴,只覺得隱約有些眼熟,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是謝允紹的妻子。他的妻子當年也是她的校友,她當然認得。她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幾眼。
卓琰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進中央舞池時,她還忍不住回頭看。卓琰忍無可忍:“這不是謝允紹的新歡,只是他的秘書。”
阮湘南道:“可我是覺得他的秘書看上去有點眼熟啊。”
“大概是去你醫院裡看過病。”卓琰站定了,伸臂摟過她的腰身,動作自然得連他自己都沒預料到,他還以為他至少會掙扎一會兒才敢摟住她。調成暖黃光的燈光下,她微微仰起頭,鼻尖挺翹,嘴唇晶瑩,模樣倒是十分秀美。卓琰突然有種奇特的、違揹他的意志的綺念,如果這樣吻下去,似乎味道會不錯。
這應該只是酒精的催眠作用。
他喟嘆一聲,今天不止是阮湘南怪異,連他都不可避免地被傳染。
燈光轉到了更加幽暗的那一檔,周圍也開始有人陸陸續續帶著自己的舞伴走來。
阮湘南忽然伸臂摟住他的頸,他在瞬間就僵硬了,跟她有了接觸的肌膚和肢體都開始發燙,可是背後卻開始冰封,又是那種冰火兩極的感覺。直到阮湘南用手指按在他頸動脈的位置,他才解除了僵硬狀態,她是在計算他的每分鐘心跳。
這種又冷又熱的狀態保持了一分鐘左右,她鬆開手,自言自語了一句:“還好,應該還能撐到酒會散場。”
卓琰握住她的腰的手忍不住加了一點力道。
他今天就應該邀請嚴央的,就算她一開口像是十六歲,也比這個性格一貫惡劣的兩面派要好。
阮湘南一上車就把腳上的細高跟脫了下來。墨綠色的裙襬垂散在她的小腿,從小腿到腳踝又到裸足的曲線看上去很是誘人。
卓琰看了一眼,就覺頭疼腦熱:“你可以繼續維持你剛才完好的淑女形象嗎?”
阮湘南拎著鞋子:“我為什麼要?我已經很稱職了。你真沒紳士風度。”十二公分的細高跟,如果卓琰敢穿上在她家門口跑一圈,她保證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沒有紳士風度?”
阮湘南側過身,抬手輕輕託了一下他的下巴:“這句話是我錯了,你就是行走的禮儀教科書。”
卓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要挑釁喝醉酒的男人。”
阮湘南看著他。
車窗外面光怪陸離,這座不夜之城此刻才剛開始夜晚的盛宴,她的嘴唇晶瑩剔透,像是在無聲地誘惑他去親吻。卓琰拉她進了自己的懷抱,固定住她的臉頰,準確地親吻了她的唇。
原本一直平穩行駛連剎車的震動都幾乎沒有車子忽然搖晃了一下,但是立刻恢復了正常行駛。顯然是那位泰山崩於眼前而不動聲色的司機的鎮定破碎了。
觸碰到她的嘴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