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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新舊諸神,”瑞卡德大人告訴她兒子,“都會永遠詛咒弒親者。”

“跪下,叛徒,”羅柏重複,“你要我叫人將你按在刑臺上嗎”

卡史塔克大人遵令跪下,“你審判我,而諸神將審判你。”他將頭放上去。

“瑞卡德·卡史塔克,卡霍城伯爵,”羅柏雙手舉起沉重的斧頭,“在諸神與世人的見證下,我,北境之王羅柏,以謀殺與叛亂的罪名宣判你死刑,並親自執行。你可有話說?”

“快快殺了我,接受詛咒吧。你再也不是我的國王。”

利斧揮下,沉重而精確,一擊致命。但國王連斬了三次才將頭顱與軀體分開,此時,死人和活人都渾身浴血。羅柏厭惡地甩開斧頭,無言地走到心樹前,渾身發抖。他的雙拳緊緊握攏,臉龐則有雨水如注流下。諸神饒恕他,凱特琳默默地祈禱,他還是個孩子,他別無選擇。

那是她當天最後一次見到兒子。雨,整個上午都在下,河流高漲,神木林的草地成為水鄉澤國。黑魚率百名精銳,飛騎追趕卡史塔克的部眾,但無人期待會有成果。“只希望不要逼我吊死他們,”布林登離開時說。他走後,凱特琳回到父親的房間,再次坐在霍斯特公爵的床前。

“撐不久了,”維曼學士下午來照料公爵時告誡她,“他的力量已完全消失,只是心裡還不肯放棄。“

“他一直都是戰士,”他的女兒回答,“一個既可愛又頑固的人。”

“沒錯,”師傅同意,“但這場戰鬥他是無法取勝的。如今,到了放下武器,向命運屈服的時候了。”

放下武器,她秣然心驚,向命運屈服。他是在說我父親,還是指的我兒子?

黃昏時分,簡妮·維斯特林過來見她。年輕的王后羞赧地走進病房。“凱特琳夫人,我不該打擾您……”

“非常歡迎您,陛下。”凱特琳正在縫紉,連忙放下工具。

“謝謝您,請叫我簡妮吧,我不習慣那些稱呼。”

“不管怎麼說,您的確是王后呀。來,請坐,陛下。”

“叫我簡妮就好,”王后坐到壁爐邊,緊張地整整裙子。

“如您所願。您找我做什麼,簡妮?”

“是羅柏,”女孩開口道,“他好可憐,他……又孤獨又憤怒。我不知怎麼做才好。”

“殺人總是很難。”

“我明白,我勸他用劊子手。您知道,每當泰溫公爵要取人性命,只需下令就行。這樣容易多了,不是嗎?”

“的確,”凱特琳道,“但我夫君教導我兒子不可以殺戮為樂,亦不能逃避責任。”

“噢,”簡妮王后舔舔嘴唇,“羅柏他……整天都沒吃東西。我叫洛拉姆送去一頓豐盛的晚餐,有烤野豬肋條、墩洋蔥和淡啤酒,但他一點沒動。整個上午,他都在寫信,還叫我別打擾,可等終於寫完,又一把火將信燒掉。而今,他就坐在地圖前,默默地檢視,我問他找什麼,他也不說,我覺得他根本就沒聽見我的話。他沒更衣,還穿著早晨那身溼漉漉、血淋淋的服裝。我想做他的好妻子,可不知該怎麼做,不知如何來鼓勵他、振奮他,不明白他需要什麼。求求您,夫人,您是他的母親,請您教教我吧。”

誰來教教我啊?凱特琳也想提同樣的問題。如果父親在就好了。可惜霍斯特公爵已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奈德也死了。布蘭和瑞肯,母親,還有很久以前的布蘭登,統統都已故去。如今我只剩下羅柏,還有女兒們渺茫的歸還希望。

“有時候,”凱特琳緩緩地說,“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也不做。當年我初次來到臨冬城,很不習慣我的丈夫奈德常到神木林裡、坐在心樹之下。我明白,他靈魂的一部分在那棵樹裡面,而那一部分我永不可能分享;我也明白,除開那一部分,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