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邵臉色暗沉,劉老太爺緩緩道:“這些年,劉家表面風光,實際早已入不敷出,要不然,你母親為何連酒錢都要從中節省,不就是希望能讓窟窿不要越來越大嗎?”
這話等於是告訴劉邵,劉家現在就是撐著表面的架子,其實內裡腐朽一片,他們迫切的需要孔玲瓏,需要孔玲瓏代表的孔家財富。
劉邵重重道:“都是孫兒無能,才讓祖父如此費心。”
劉老爺子說道:“這些話就不必說了,我們劉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的殿試魁首十萬兩,但是多少人,就是捧了錢也得不到這個位置,這就是劉家賦予你的特權。”
劉老太爺目光陡然凌厲:“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人只有站在高位,擁有權力,才能擁有一切,現在你人在這裡,就不要再讓孔玲瓏有機會從你指間飛了!”
劉邵面色沉冷,半晌,才陰陰點了點頭。
孔玲瓏這邊和玉兒歇腳,本以為能得半刻清靜,結果沒多久就有人前來打擾。
“孔玲瓏!”一聲嬌蠻的呼喝響起,劉良月帶著幾個丫頭出現在樹林裡,居高臨下地看著孔玲瓏。
孔玲瓏捏著痠疼的腿,低著頭不說話。
劉良月怒目:“喂!本小姐跟你說話,你沒聽到是嗎?!”
孔玲瓏慢慢抬起頭,看著劉良月:“原來小姐是跟我說話。”
劉良月氣憤:“你裝什麼傻?!聽不到本小姐剛才叫了你嗎?”
孔玲瓏瞥了她一眼:“小姐剛才的確叫了我,只不過我當是哪個沒有禮教的丫頭,直呼了我的名字,所以不想理睬,怎麼想到是劉家大小姐你。”
劉良月當即氣歪了鼻子,也不管什麼就罵道:“孔玲瓏!你休要囂張!你以為這樣就能騎到本小姐頭上來?你這輩子都是低賤的商戶女,給本小姐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玉兒氣死了,這劉家的人真是個個都討厭得很,自家小姐沒惹她,都能被她罵了一頭,士族貴女也跟市井潑婦差不多。
孔玲瓏目光盯在劉良月的臉上,說道:“想不到劉小姐這樣自卑,連提鞋這種事也要別人代勞,不過我雖然低賤,卻也只管錢銀,這請人提鞋的事,劉小姐還是另請其他人吧。”
劉良月快要昏了頭,這孔玲瓏竟然說她自卑?她為什麼要自卑?她堂堂劉家小姐,還用一個最底層的商戶來同情嗎?
幸好劉良月身旁的丫頭冷眼旁觀,還有理智,忙低聲附耳對劉良月說了幾句,劉良月臉上的怒容才平息了下來。
劉良月冷笑一聲:“暫且讓你得意,過了今天你也沒好果子吃了。”
說著帶著丫鬟耀武揚威地從孔玲瓏面前經過。還特意在孔玲瓏面前站了站,叫孔玲瓏好看清楚她身上那件衣裙。
士農工商,便是在服飾上也有區別,比如細綾絲綢,只有士族出身的女子有資格穿著,而商者,就是再有錢,也不許穿在身上。
劉良月希望藉此舉好好羞辱一下孔玲瓏,這商女如此驕橫,連她這個士族小姐都敢擠兌,可惜再怎麼囂張,也始終是個低賤商家女。
但孔玲瓏只是略略瞥了一眼那件衣服,就目光移開,也沒有預想中的惱羞成怒。
劉良月氣的跺腳,這才帶著人走遠了。
上一世,孔玲瓏嫁到劉家以後,也是天天穿著這些細綾做成的衣裳,也沒有覺得高貴多少,反而她的面板似乎不適應這些薄涼的衣料,穿著很不舒服,有機會,倒寧願穿著布衣粗裙,倒還舒坦些。
玉兒卻在緊張劉良月剛才威脅的話:“小姐,她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小姐過了今天就沒有好果子?”
孔玲瓏淡淡道:“他們劉傢什麼時候有過好心思,知道就行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都來了,還怕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