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句話,你和爸爸大概都沒聽到。她讓我殺了那個人,殺了他女兒……”
背靠著沙發的趙佑霆身子微震,這細小的變化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但他依舊是要顧及爺爺的健康,不想他受太大刺激,於是放緩了語氣。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你不能把真相告訴我們?”
“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趙佑霆一時怔惘,喃喃自語,“人們總是要孜孜不倦地尋覓真相,可是所謂的真相,就一定是真的?他們……能承受得起?”
這句話直如利劍,狠狠削了一把趙北瀾心。把他方才急於詢問的衝動悉數澆滅。
他神色默然,“秦笙查到什麼?”
“沒有你多。但我可以保證,你們查到的,都不是最終的真相。”
趙佑霆自嘲一笑,“恐怕只有你母親和蘇以政,才知道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們的關係一向很好,蘇以政不可能是殺害你母親的兇手。”
他望著趙北瀾,“無論如何,蘇以政的死,確實是趙家造成的,這個恩情,你還是要抱。以馨是個好女孩,不管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我都希望,你能一輩子好好對她。”
“這麼說,我查到的那些才是當年事實。”趙北瀾幽幽地說出這句話,頓覺身心更加疲憊,
幾天前,他還一度相信,蘇以政是趙家的恩人,他娶蘇以馨既是報恩,也有兩情相悅的情分在裡面。
而如今,一切都即將被推翻,昔日恩人竟極有可能是仇人,一直想娶的女人竟也可能是仇人之女!
“你讓我惦記她,惦記了整整七年。如今卻告訴我,我不能和她在一起,甚至要親手殺了她。”
他無神地看著趙佑霆的背影,“爺爺,你隱瞞真相的那一刻,就沒有想過,我終有一天會自己查出來?就沒有想過,萬一那時我已深深愛上她,卻要尊崇母親的遺願殺了她時,我該怎麼辦嗎??”
趙佑霆站起來,“我不知道你母親說了什麼,但她絕對不會讓你殺以政父女!”
爺孫倆各持己見,顯然這一晚不會再詳談出更進一步的結果。
趙北瀾疲憊地捏捏眉心,道:“這個話題先就此打住。等我查到更多的資訊後,我會繼續問你。今晚我就睡在這,明天一起回家。”
說罷,他轉身出門,到車庫取衣物。
開門時,走廊上的夜風,如涼水,傾了他一身。
在這肅殺冷硬的寒風中,偏偏夾雜著一陣柔和的樂響,彷彿至親的手溫柔撫過髮間,把眉宇間的愁苦都捋平。
把客居異鄉的孩子,對家人的寸寸思念,也盡數融化。
這聲音,曾伴隨他在美國那間空曠無人的公寓中,度過多少個不眠之夜。
趙北瀾腳步頓在門口,維持著關門的動作,兩肩僵硬地挺著。
他愣愣看著盡頭開啟的窗戶,上面繫著一串方才並未看見的風鈴。
清脆的響聲此刻卻如錐子,一聲聲刺在他心房。
用紫藤花蔓編織綠色長風鈴,那曾是秦叔最拿手的把戲。
“是我小女兒教我的。真巧,她就比你晚出生整整一個月!日後若是有緣,我帶她見見你。”
故人的音容笑貌,猶在記憶中盤旋。
只是此時此刻,若秦叔還在世,他一定想不到,他最寶貝的女兒,他臨死前還念念不忘的女兒,竟然在刻意製造瀰漫著回憶氣息的氛圍。
在利用她父親的死,讓他趙北瀾感到愧疚。
“這樣的伎倆,用一次還不夠?”他在車庫輕易尋到那一抹倩影,語帶諷刺。
秦笙半倚賓利車身,原本束起的盤發已然放下,大波浪卷如潑墨,披散在肩。身上一襲包臀連衣短裙,沿著她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