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答應得很爽利,“好。說罷拿起包。”
趙北瀾將她送出門,吩咐值班護士打電話給她叫車,便回到房中。
趙佑霆臉色已經緩過來,不似方才那般蒼白,他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疲態,“這麼晚過來,出什麼事了?”
趙北瀾卻環視房內各處,伸手在幾個隱秘的地方摸索。
趙佑霆怎會不熟悉這個架勢?當即道:“別找了,監聽器都被我換了,他們聽到的,都是我錄好的。”
“你知道是誰幹的?”
“賀家。”趙佑霆嘆氣,“賀肇祁不信我說的,聲稱要不擇手段尋到當年的真相。”
趙北瀾定定站著,“那麼,當年真相到底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趙佑霆一聽這話,頓時火氣上湧,“方才那個毫無干係的野女人來鬧就算了,而今竟然連你也跑來信誓旦旦地索要當年真相!”
他氣得柺杖一個勁敲著地面,“我說的就是真相!你要不信,也學賀家,在我這多裝幾個監聽器!甚至派個假護工來監視我!來啊!看是你們狠,還是我雷霆老趙的手段厲害!”
趙北瀾見他是真動怒,連當年自己還混黑道時的名號都搬了出來,一時沒法再說什麼。
爺爺看似慈祥,但脾氣上來時,比誰都狠戾,小時候他就沒少遭爺爺打過。
他坐下來,伸手就將秦笙帶來的水果丟進垃圾桶,語氣有明顯的和緩,道:“外人的東西少碰。”
趙家準備的所有東西,都是經過人工驗毒的。尤其是給趙佑霆的吃食。
三年前賀家老爺子喪失愛女,遷怒於身為親家的趙佑霆,故而派人在送給他的蛇酒中下毒。
總算趙佑霆命硬,在醫院躺了兩個月,沒死成。
賀家卻死不承認他們幹過的勾當。
自此以後,趙、賀兩家就全沒了來往。
趙北瀾和賀笙平當了十幾年的兄弟,如今也只能轉為地下往來。
而父親趙奕,看似在家閒賦,其實對每一項進出趙家的物品都把關很嚴。
當然,除了那個妖精似的女人,林寶琴。
“那個護工有問題,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趙北瀾望著茶几上秦笙留下的那杯茶,轉移了話題,這個時候提起秦笙方才問了什麼,顯然不太明智。
趙佑霆扯出一絲似笑非笑,“你肯定猜不到。是你爸爸身邊那個妖精告訴我的。”
“林寶琴??”趙北瀾訝然,他確實猜不到林寶琴和這件事有聯絡,更猜不到她會這麼熱心。
“護工請假時,你不是讓趙奕來看望我嘛!林寶琴也跟來了。她問我要了護工的手機號,說那天見到她開車來接喝醉的賀瑞衍去公司。”
趙北瀾知道那天,指的就是他陪蘇以馨去夜琉璃逮人的那晚。
林寶琴把賀瑞衍帶去了趙奕在橫濱路的公寓,趙奕氣得不清。林寶琴大概想以此將功補過。
趙佑霆繼續道:“那天賀瑞衍醉得不清,跟她說了實話,還把電話給她,說以後只要他喝醉,都可以打過去。結果當天,林寶琴以賀瑞衍的名義打過去時,還真是賀家的人。”
“你沒對那護工說過什麼吧?”
“說了也沒啥!”趙佑霆再次氣道:“就是你們知道的那些,能有什麼好說的!”
趙北瀾不再追問。他緩緩踱步到窗邊,外面夜色黑如潑墨,映得他英俊的面容一派沉冷。
“爺爺。”他從玻璃反望那道日漸佝僂的身影,有些於心不忍,良久,還是嘆氣道:“你還想隱瞞到什麼時候?我已經讓程悻查到不少當年的事,和你那天跟我們說的,幾乎完全相反。”
他見趙佑霆並不吭聲,索性繼續說下去,“媽媽臨去前,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