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賣自貶的。”
春桃輕笑著倒了杯茶遞給她,又撇了眼石頭爹,說道,“娘,以我看,這怕是先不知道咱們的身份,後來知道了,就以這個為藉口,賤賣給咱們……”
石頭娘初聽這個價兒倒是歡喜開心,本正愁著這二百多兩的銀子哪兒去弄,這一下子變成一百兩,他們夏糧賣的錢兒,再加上各處湊湊,也差不多夠了。
再聽春桃這沒說完的話兒,她也猶豫了,看看石頭爹,石頭爹立時說道,“這宅子咱不能買,若真要買,就按原先那個價兒,二百六十兩,一分不少的把錢付了。”
頓了頓又道,“石頭初入官場,也沒什麼根基,這事兒萬一被有心人拿住了,當作把柄,說不定丟官坐牢呢。”
石頭娘聽到石頭爹這不吉利的話,旁的不顧,忙扭頭呸了幾聲,這才把眼兒一瞪,“有你這麼說話的麼?兒子十年寒窗苦讀,得了這麼一個官兒,你就……”
春桃忙在一旁打圓場,“娘,這宅子若真喜歡,不若我回孃家向爹孃藉藉,咱們先把宅子買下來,等日後有了錢,再慢慢還他們。”
幾人正說著,小玉滿面笑容的從外面回來,身後跟著的兩個小丫頭手各棒了兩個盒子,聽見春桃後半句話,在門外揚聲接話兒,“娘,不用去嫂子孃家借錢今兒我和那幾位小姐說閒話,說起來這事兒,方小姐和喬大人家的小姐都說,這事兒好辦呢,她們出銀子把這宅子買下來送給咱!”
春桃唬了一跳,站起身子急切的問道,“小玉,你沒應吧?”
小玉看她一臉的緊張,便有些不高興,轉向石頭娘道,“娘,方小姐說了,那宅子不值什麼,不過二三百兩的銀子,她回去便跟她父親說,把這事兒辦了。還有那個喬小姐也搶著給咱們辦這宗兒事呢。”
春桃看得出來小玉的不高興,心中暗歎一聲,緩緩坐下來,看看石頭爹孃,等他們表態。
石頭娘原先正猶豫著,雖然賤買宅子能省下不少錢兒,可石頭爹一說,她也覺得這事兒不妥當,與兒子的前程比起來,這一百多兩的銀子,實在不算什麼。
還沒等她心中拿定主意,又聽小玉這話,立時急了,急忙扯她一把,“這事兒你應了?”
小玉臉上的笑意登時僵住,有些不滿意的道,“娘,不就是幾百兩的銀子麼,你至於急成這樣麼?”
春桃因小玉這話,把眼閉了閉,長長出了口氣,心中苦笑,不就是幾百兩銀子?現在自己家全家的家當算在一起,也沒這幾百兩的銀子,她見天和那些個小姐們來往著,口氣倒是愈來愈大了
婆婆來了這些日子,雖然也說過她幾回,可也不過是不疼不癢的罷了。她冷眼旁觀著,婆婆對小玉能和這些富家小姐們交際攀扯上,象是也有些沾沾自喜的。
這中間兒石頭說過小玉幾回,倒讓她幫小玉擋了回去,這下子,且看她怎麼辦?
思量片刻,起身給石頭娘倒了茶,回坐到椅子上,等看她的反應。
還未等石頭娘出聲,石頭爹在一旁沉聲問小玉,“那宅子的事兒你倒底應沒應?”
小玉看看石頭爹的黑臉兒,又看石頭娘也不似以往臉上帶笑,小心的往後面移了兩步,小聲道,“方小姐熱情的很,我推說不用,她非要辦……”
石頭爹猛的一拍桌子,氣哼哼的道,“從明兒起,不准你再出門!”說著怒氣衝衝的出了正廳。
小玉在家中一向是由石頭娘管教,石頭爹平時裡即沒說過她什麼,更沒如此嚴歷的呵斥過她。乍然聽到石頭爹在這麼多人面前兒如此嚴歷的斥責,她眼圈兒立時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著轉兒。
春桃向那兩個小丫頭擺擺手,“東西放這兒,你們下去吧。”同時起身,把小玉拉坐到椅子上,拿子帕子替她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