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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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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婠的日常起居俱都在一樓,二樓則是閒家來了同是太太小姐一類的客人,登樓觀景去的。樓下又是個隔了三並間的屋子,左邊一個耳房。屋裡每道繡門垂掛猩猩紅的邊金氈簾,各色器皿擺設一溜在左右兩側的長案上排開,長案的跑雲邊沿下每隔兩個肘的距離掛上一副五線倒蝠絡子,編地栩栩如生。再抬眼看屋中大小窗几上,竟都貼著蠟黃的符紙,上面龍飛鳳舞畫著大紅符咒,有些都已掉到了地上,三三兩兩的猶如冥紙。

更甚那原本看似放有羅漢床的正門對處,這會兒正置著半人多高的翹邊供桌,上頭還殘留未燃燼的一指粗佛香,摞疊厚厚的金黃紙錁,跟擺在正中的一碗符水。

兩人進屋就不免發憷,春草嚇得“哎呀”一聲,輕輕咬著丁姀的耳朵:“這哪裡是個小姐的屋呀,莫不是連茅山道士都住進來了!”

君兒耳朵靈光,面上飄過一層不悅,轉而又笑著引人往東面去:“八小姐這邊請……”說著已為她打起了簾,從裡頭冒騰出一串熱烘烘帶著梅花香餅子味道的氣息。

丁姀默聲相隨,鑽進簾子便已到了丁婠的正規臥房。此刻一大掛的桃紅帳簾底下,露出一長縷黑髮,裡頭隱隱約約半倚著個人,腦袋側向裡,一動不動。

春草咬住絹帕瞪起眼珠子,心裡駭然。

君兒卻笑道:“想是小姐看書累的,不礙。”正說話當中,帳簾一動,“啪”地一聲,一隻手掛出床沿外,連本握在手裡的書本都落到了地上。君兒的話戛然而止,冷汗撲撲地冒。

又一人打簾進來,詫異道:“喲……這不是八小姐麼?”

君兒驚魂未定,忙跑過去往喜兒身上拍打:“作死,你嚇人麼躲在外頭。”

喜兒不屑地瞅瞅她,亮亮自己手裡的碗:“我給小姐煎藥去的,小姐嫌屋裡弄腌臢,我就搬外頭去了。”驀然又眨了把眼睛,“你們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倒嚇得我一跳。”

“才進來,我們不也沒瞧見你。”君兒喃喃,又往丁婠睡著的地方偷偷瞄了一眼,拉過喜兒問,“小姐沒事吧?”

喜兒不耐煩地要過去:“不過是乏力無味,食不下咽,這幾日不也是這樣麼?”

君兒不大放心,推推她:“你過去瞧瞧去。”

喜兒坦蕩蕩地大步過去,鑽進簾一眨眼的功夫,就說到:“沒事呢,小姐睡著了。”

丁姀就道:“既然五姐睡下了,那我改日再來瞧。”說罷讓春草放下東西,則要退出來。

君兒忙道:“等小姐醒了,奴婢告訴小姐您來瞧過她了。”

丁姀點點頭,便與春草兩個人蓮步出了屋。未及出大門,就打裡頭傳來脆生生的兩記耳光。春草“呀”地扯住丁姀的胳膊,二人疾步到了那沙溪橋上。

春草駭然不解:“五小姐莫不是真的中邪了?”

丁姀苦笑:“你有見過中了邪的人手裡還拿兵書鑽研的麼?”

春草眼神一顫:“兵書?”

丁姀點點頭:“想必是前幾日十一弟打得重了,她臉上大約是嗆了青紫,不好出門,故而編造的藉口。大伯母何其心疼五姐,便一時把場面弄大了。”適才的耳光想是君兒受的,看來喜兒倒是個知道內情的人。

春草撇撇嘴,“呸”了一聲。

此刻日當頭,與午飯的時間已不遠。丁姀正嘆自己不當挑這個時候過來時,前邊走馬觀花地來了丁姈。

兩人笑了笑,就見丁姈已經跑過來,就也一步上去迎,道:“九妹也來瞧五姐的麼?”家中唯有丁姈,哪裡有個人頭痛腦熱都會去瞧一下,在這裡碰上也不大奇怪。若說起來倒是桂姨娘教的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