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頓了一頓。
花小麥就走在她身後,一個沒留心,差點撞在她後背上,趕忙心有餘悸地摸摸鼻子,剛想出聲埋怨,不經意間一抬頭,卻見院子門口有個人正在那兒來來回回地晃盪。
咦那不是……景泰和他娘嗎?手上……怎麼還提了一條肥嘟嘟的大活魚?
從前她不清楚,但至少在她來到火刀村的這大半年裡,景老孃來到景家小院的次數,可謂是屈指可數,而且即便是那唯一的一次,也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這會子她突然跑了來。是想幹嘛?
不等她想明白,走在最前面的景泰和已經慌忙迎了上去:“娘,你……怎麼過來了?”語氣中,分明也透著驚恐,彷彿生怕自家老孃和媳婦一句話不對盤,又鬧將起來。
至於花二孃。則只站在原地沒動,翻了翻眼皮,從喉嚨裡含含糊糊“嗡隆”一聲,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景老孃瞟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後的花小麥,沒好氣地對景泰和道:“你還問我?昨兒你爹跟你說的事。你都拋到腳後跟去了?……人都說養兒防老,老景家只有你這棵獨苗,你還這樣漫不經心,你說我費那麼大勁生你出來,到底得了甚好處?”巴拉巴拉。一嘮叨起來就沒個完。
“昨兒?昨兒什麼事?”景泰和仍有些犯糊塗,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方猛地一拍額頭,“啊,我真給……真給忘了!娘,昨晚回到家,我們才發現那房後菜畦上的棚子倒了,忙活了大半宿才收拾乾淨,今日一早又去了縣城,我……”
“行了行了行了!”景老孃好似很不耐煩地瞪他一眼。“你貴人事忙,我們這起成天閒得無聊的,自是比不了。你也別跟我廢話,那事兒現在說,也還來得及!”說罷,將那魚提起來晃了晃。
花二孃懶怠理她,扯了花小麥就進了門,自去了廚房煎藥。景泰和安撫了景老孃兩句,將她讓進院子裡坐了,也順腳跟了進來。對花小麥道:“小妹,有個事兒,本來昨晚就想跟你商量,可這一時忙亂,便給忘了。你這會子若是有空……”
“姐夫你說吧,我閒著呢。”花小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院子裡,衝景泰和抿唇一笑。
“是這麼回事。”景泰和小心翼翼望望花二孃的背影,“你知道,我奶奶年歲大了,身子就不大好,最近不是連日陰雨嗎,人身上難免沾染潮氣,她便有些不舒服,成日嚷嚷著沒胃口,吃不下飯去。昨天我和你二姐回老宅吃飯,聽我爹說,她老人家想吃一碗又香又辣的魚湯,已經想了好幾日了,只因家裡人不大會做,便一直耽擱了下來。我孃的意思,你能不能幫忙……”
話還沒說完,就聽得灶臺上嘩啦一陣碗碟響,兩人回過頭,便見花二孃摔摔打打,正將兩隻碗碟丟進水盆裡。
做一碗魚湯,對花小麥只算做是舉手之勞,況且說白了,她與那景家老宅那邊雖無來往,卻到底也是親戚,即便只是為了花二孃往後在婆家的日子好過些,這個忙,她無論如何也得幫。
思及此處,她便痛痛快快地衝景泰和點了點頭:“那有什麼問題?若是想要又香又辣的魚湯,我這裡倒有個現成的法子,只是步驟繁複些,需要多花些時間,姐夫你讓大娘多等一會兒行嗎?”
她答應得如此痛快,景泰和立時便覺如釋重負,身子都輕了兩斤,忙不迭地應了,跑出去和他娘說了兩句,將那條活魚提了進來。
所謂“奶湯”,是用雞鴨骨及腳爪連同火腿一塊熬煮出來的濃湯,只要時辰足夠,火候恰到好處,出鍋之後,湯色就會乳白似奶,表面蒙著一層淡黃色的薄膜,入口十分醇厚鮮香。
花小麥手腳麻利地將那奶湯熬上,又把剖洗乾淨的鯉魚斜刀切成薄片,放在油鍋中煎炸成金黃色。
做這道菜,單是那奶湯就得熬煮許久,是急不得的,花小麥在廚房裡忙碌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