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禁足反省悔過之所,皇上不該來的。”
皇上好言好語,見沈嘉玥並不領情,心裡有些氣悶,“朕不管你,還有誰能管你?你倒是說說看。黑燈瞎火看書,眼睛要熬壞的,曉不曉得?好端端關心你,真是的,還有大晚上不睡覺幹嘛呢?”
沈嘉玥反倒白了他一眼,“以前又不是沒熬過,也沒見皇上這樣關心啊!熬壞了索性就瞎了唄。”手支撐著起身,轉身往床邊去,“大晚上睡不著,皇上不必擔心。”
聽沈嘉玥一說瞎,皇上不免急躁了幾分,“瞎?看你敢不敢?”用力一拉她,抱入懷中,“你要是敢瞎,我必不饒你。”
沈嘉玥心中一暖,笑著說:“皇上這麼怕我瞎啊?”
“你說呢?我南巡迴來都沒好好和你說話,好不容易偷偷摸摸進來想與你好好說話,結果呢?這副模樣對我,我做錯什麼啦?”皇上激動之下改了稱呼,未覺得有什麼不妥。想起方才的冷淡,不免抱怨,“我一路上想著你,特地寫了信快馬加鞭傳給你,你可倒好不鹹不淡寫了幾句。一回宮還出了這事,我真不知怎麼說你的好,傻傻的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現在好了,被拘在安逸宮自省,都在安逸宮了還不老實,居然和懿文夫人胡鬧起來,若被母后知道,定然免不了一通排揎。”
沈嘉玥心裡原本就委屈,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算計,偏偏太后不信,還被困在安逸宮,不怕別的,就怕一輩子都呆在安逸宮。好好的管個後宮,出了這麼多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她親自過問的。事情一出她也是第一時間處理,結果呢,反而是自己遭殃,為什麼到頭來反倒是她的錯?
她瑟縮在床角,雙手環抱住腿,整個身子都在發抖,氣得發抖,對於皇上的話只覺淒涼,眼角泛著淚光,哽咽著說話,“呵,皇上還抱怨呢?臣妾以為臣妾都能去死了,”宮裡可不說得死字,可她也顧不得了,惡狠狠道:“史氏假孕,卻讓臣妾顏面掃地,不論是如今被困在安逸宮還是在臣妾生辰宴上診出喜脈,全宮人都在看臣妾笑話,可臣妾一句話都沒說,也沒抱怨過一次,你們定然以為臣妾沒有脾氣或是軟弱無能吧?
皇上,你以為劉氏說出‘飛燕合德’是第一次?這話老早不是第一次了,在嘉瓊選秀時便有這樣的話傳出來了,那時臣妾還只是一個貴嬪,如今都到四妃之一了,還是有人這樣說,人人都以為臣妾好欺負,是不是?
這幾年關於臣妾的流言可不少,都被人說多少次了,臣妾自己都數不清了。”
皇上坐在她床邊,抬手欲撫摸著她的臉,被沈嘉玥一躲,尷尬的停在空中,眼中閃過一絲悲憫,小聲安撫她,“你別難過,別難過。”
多日來的委屈化作滿臉淚水,唰唰而下,沈嘉玥一把推開他,聲音沉重,“所有的事情為什麼都推到我一個人頭上?為什麼假孕的史氏反而不用困在安逸宮,為什麼我要?難道我想被人算計嗎?一封書信就能將我困在安逸宮,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無能,往後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呢?你走,你走……以後別在來安逸宮了,太后不會怪罪你,她會怪罪我的。”
話畢,不再看皇上,只睡在床上,蓋上被子,留給皇上一個背影,皇上重重嘆一聲,知道現在說什麼他都不會聽,只好先回宮往後再論。替她掖了掖被子,起身離開。
沈嘉玥見他已離開,安心的合上眼睡下,卻如何都睡不著,睜著眼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卯時剛過,傅慧姍百無聊賴的進來,沈嘉玥還在用早膳,昨夜那樣一鬧,她今兒頂著兩個黑眼圈,傅慧姍瞧見後撲哧一笑,“這是怎麼了?一夜沒睡吧?”
沈嘉玥總不能說昨夜皇上來過,只輕輕說道:“昨兒看書看到天亮。”見傅慧姍欲說什麼,不想再說這個話,旋即拉著她坐下,“用過早膳了?要不要再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