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那些人是為了我們族人的債務才如此的嗎?你錯了。根本不是!他們只關心未來的榮耀與自豪。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負有多大的責任,只不過是貪求我的位子而已,所以當然會對我好。實際上,他們卻連我骨頭裡的精髓都想奪走,所以他們願意犧牲去做我的侍從。不管做了幾年、幾十年,都不算什麼。是啊,確實不算什麼!反正那樣的歲月也不會很長,這誰都知道,不是嗎?”“哥!”
丹笙原本撐在桌上的手肘猛然垂放下來,結果酒杯啪地往旁邊傾倒,桌上便傳來了一陣 陳放了幾年的酒味。從酒杯裡,同時從腦中,同褐色的酒流洩而出。不知從哪裡透進了一陣風。放在樓梯前方的油燈,照出了不同形狀的影子,像皮影戲在舞動 。“可是……”
後面接下來要說的話,兩人都很清楚內容。像是在做確認似地,響起了說話聲。
“不能帶外人去那裡啊!”
丹笙依照島上的法規,在外面稱伊斯德為哥哥,不過,他確實也是長久以來都將伊斯德視為親哥哥。所以即使他和伊斯德想法不同,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但他還是很明顯地在心中覺得有些惋惜。
丹笙與一直在外流浪的伊斯德不同,他在接受指示之前,是完全不可能到大陸來的“ 跟隨者”。所以,他現在的發言也可視為島上“老一輩”們經常說的話。
接著,他像是一副很有同感似地開口說:
“雖然我看他很文靜,眼角卻存有一股深沉的憂愁,這孩子的個性似乎很陰鬱。他幾歲了? ”
伊斯德像是被問到自己孩子幾歲的父親似地,神色中帶著一抹自豪,答道:
“今年七月就滿十四了。”
“呵,那他是十三歲嘍!可是怎麼看都不像十三歲。我還以為他少說有十五歲了。他這麼小竟能帶著那樣的一把劍,力氣可真不小。”
“實力也很不錯。這孩子是殺過人的。”
丹笙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低聲說:
“這聽起來就不怎麼好了。”
伊斯德嘻地笑了一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就算血跡幹了也顯而易見,隱藏不了什麼,是嗎?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他也無法到那些會認出血跡的人面前去。”“不是有一個方法嗎?”
伊斯德抬頭直視著丹笙,而丹笙則用認真的表情說:
“讓他當個見習巡禮者。”
“不行,絕對不行!”
伊斯德忽然站了起來。他瞪著坐在椅子上看他的白髮弟弟,用低聲但很清楚的語調說:“你要我讓這孩子步上我想要脫離的路子?絕對不行!他現在才十三歲!他這個年紀,事理 都還無法分辨得很清楚,不能讓他選擇這種無法回頭的路。這是什麼樣的路,才十三歲的孩 子怎麼可能會懂?你怎能確定他以後不會恨我?就算是因為我的私心而勸他去,這事也還是太 過重大。”
丹笙用力地搖頭。如今他是帶著確信的語氣在說話了。
“照哥哥這麼說,幸好這孩子才十三歲,都還不到十五歲,不可能讓他入門的。如 果你不想和他分開,就帶他去吧。去到那邊,教他島上的風俗,教他劍術,和他過一輩子, 不就行了?有什麼是不好的路子?哥哥你不喜歡,但你不能保證這孩子也會討厭啊!如果是這 樣,哥哥你回島上之後,我會很高興在老一輩面前幫這個孩子做保證,做人會儀式。甚至我 也能當他的代父。一起回島上去吧!我們,全都一起回去。”
丹笙這番話令人難以拒絕,可是伊斯德卻費力地搖頭,說道:
“不,我不能這麼做,這樣會讓他套上枷鎖,使他在不知不覺中被束縛,最後變得無法解脫。只要一踏進去,就無法回頭做個獨立、自主的人類了。在那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