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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靠近居民點的地方安營,再命當地首領派一兩個穩重利索的婦女過來。

雖然已經盡力把馬車弄得舒適平穩,可楚言大著個肚子,本來就是什麼姿勢呆久了都不舒服,窩在馬車裡趕路,一天下來頭昏欲嘔,腰痠背痛,下肢浮腫,站都站不穩。被阿格策望日朗抱進帳篷,往木床上一倒,一動也不想動。

阿格策望日朗體貼地問她想吃什麼,說了幾樣,只令她胃中酸水更加氾濫。

惠芬進來,一看不對頭,連忙找個藉口溫言將阿格策望日朗支出去,開啟隨身行李,將幾樣蜜餞果子用白瓷攢盤盛了遞過去。

楚言撿著話梅杏脯橄欖山楂果丹皮每樣吃了一塊,精神突然就好了,咕嘰咕嘰吃完一把葡萄乾,磕著瓜子,又要吃核桃松子。

惠芬笑著又遞過來一盤剝好的堅果:“可別吃得太多,這些東西好是好,可不能當飯吃。”

楚言忙著往嘴裡塞零食,含含糊糊地說:“我情願吃這個,那些肉啊奶啊的,我不吃。”

“讓我想想,怎麼弄得清淡點?”惠芬尋思道:“我前些天試了試咱們自個兒曬的那點小魚乾,味兒不錯。雞蛋還有,可惜沒蔥花。把桃脯切碎了,打在麵糊裡。鍋裡下點油,先把小魚乾煎得酥了,再下面糊攤成薄餅。再用黃花菜和木耳做個湯。可好?”

楚言眼睛一亮:“好啊!你說得我都饞了。”信不過自己的剋制力,忙伸手把盛零食的盤子推遠一些,突然想起:“忘了洗手!”

惠芬忍著笑,忙道:“都怪我!這就叫人去打水。”

話未落音,阿依古麗已探身進來問:“王妃在叫人送水嗎?”

見楚言點頭,身子往旁一讓。一個蒙古女人提了一個木桶走進來。

惠芬見是當地找來做粗活的女奴,也沒在意,自去取了臉盆來舀水。

楚言怪道:“阿依古麗幾時聽懂漢話了?竟知道我在叫水!趕明兒,可不能背地裡亂說話了。”

惠芬有些好笑,正想說不過是碰巧正要送水進來罷了。

卻聽那個蒙古女奴說道:“回稟公主,是奴婢告訴她的,奴婢是漢人。”

楚言和惠芬都是一呆。

那女子上前幾步,跪倒在地:“請公主救救我的女兒。”

楚言回過神:“起來吧。慢慢把事情告訴我。”一邊仔細打量這名女子,面頰黑紅粗糙,就是一個粗作的下層婦女,五官卻比突厥人蒙古人纖細柔和,聽口音象是中原一帶的。是被人口販子千里迢迢賣到大漠來的?還是被強掠來的?哈密有清軍駐紮,幹什麼了?難道官匪勾結?還是,象郭靖他媽一樣,家庭發生變故,輾轉流落到此?那樣的話,她女兒不就是女郭靖了?

那女子一張口,未出聲,先落淚。

惠芬見楚言半天沒吭聲,猜想是那走神的毛病又犯了,柔聲對那女子笑道:“要公主救你女兒不難,可你總得先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沒頭沒腦的,讓公主怎麼幫?就從你叫甚麼名字,家住哪裡,怎麼到了這裡為奴說起吧。”

“是。奴婢孃家姓韋,喚名芝華,祖籍關中。”喉間哽了又哽,方才艱難地說道:“奴婢命薄,遇人不淑,以至淪落為奴。”

惠芬不滿道:“你既央求公主相助,卻又言語閃爍,遮遮掩掩,不肯吐實。這麼藏頭藏尾的,無處查實,誰知道你是不是別有居心?”

韋芝華急忙頓首:“奴婢不敢,奴婢說的都是實話。”

想她原是好人家的女兒,一時糊塗,做出有辱家門之事。這些年來輾轉漂泊,孤苦無依,歷經苦難,曾幾次尋死,只是放不下女兒。回想當日,就覺得種種磨難都是當初杵逆父母的報應,無顏再見父老,心中唯願爹孃以為她早死,不願再令家人傷心屈辱,甚至刻意隱藏家鄉來歷,就是對女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