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栓上的手一僵,緩緩回頭,只瞧見她趴倒在床榻上,於是他趕緊踅回。
“你怎麼了?”他湊近她。
“你走……”她胡亂揮著手,粉臉埋在棉被裡。
“什麼!我是關心你耶!”就算算不上青梅竹馬,但好歹兩人也算是街坊鄰居,她的態度有必要這般冷淡嗎?
而且他們兩人都已經成了親,加上她自個兒也說了要和平相處的,現在又拒他於千里之外,真是有夠嘔人的。
“走開……”傅珏凰虛弱地低喊一聲。
聞言,臧或炎微眯起眼,向來噙笑的俊顏難得地掠過一陣怒,二話不說地轉身離開,可是才走沒兩步;心底突然燒起一抹熱,放肆地往下蔓延。
這是怎麼著?
他不解地愣在原地,大手撫上胸口,他的心跳變得急促,有些……該死,該不會是有人對他下藥吧?
撫在胸口上的手快速地移到脈搏上,正想診斷自個兒到底是被下了什麼藥,卻突地聽見身後傳來古怪的申吟聲。
“啊……”
他艱澀地嚥了咽口水,難以壓抑心底那抹古怪的慾火,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她一臉嫣紅,狀似痛苦地側趴在床楊上。
該死,是誰對他們下藥的?
“你……你沒事吧?”他緩步走回床楊邊。
他是個練家子,這一點藥效對他而言起不了什麼效用,但對她……記得她曾經學過一些自保的拳腳功夫,只是不知道這幾年來她是否荒廢了功夫,不知道她……
撐不撐得了?
臧或炎斂眼瞅著她的柳眉擰成教人心疼的彎度,瞅著她濃密如扇的長睫不住地顫動著,粉嫩的唇教她咬得一片死白,整張粉顏蒙上一層數人意亂情迷的嫣紅,教人……、心旌動搖。
“你……”她微掀眼睫,清麗的面容微微扭曲,彷若正壓抑著難以承受的痛楚。
“嗄?”他回過神,暗罵自己胡思亂想,隨即俯近她一些,以便聽得到她蚊蚋般的聲音。
“你不要臉……你對我下藥……”她輕吟的聲音包含著教人心疼的泣音,罵起人來嬌嬌軟軟,圓潤的嗓音更摻著勾人的沙啞。
“不是我,我也被人下藥了,但是你放心,我是個練家子,這藥性我還剋制得住,我不會趁人之危的。”混蛋,非得將他想得這般下流不成?
他是那種人嗎?不是、不是、不是!
儘管兩人之間瀰漫著教人蠢動的弔詭氛圍,儘管他是山賊出身,儘管他不是個君子,但他絕對不是個下流之輩,他絕對不會輕薄她的。
“那……你的手……在幹嘛?”她泣訴的嗓音摻雜著迷醉的柔聲申吟。
“我的手?”他一愣,朝自個兒的手看去,驚見自己的手竟然不自覺地撫上她的小腿,而且她的裙襬不知道在何時已掀到了腰上。“啊——”
不是、不是、不是!
他只是覺得此刻的她有點嫵媚、有點迷人、有點勾人心魂,但他沒有那份心思的,他只是……只是擔心她,怕她撐不過藥效,怕她……
啊,他的手在幹嘛?他他,他到底在幹什麼啊?
啊,他真足下流、無恥……
簡直是禽獸不如、天地不容、人神共憤啊……
“你在鬼叫什麼?”傅珏凰半掩的細長黑眸泛著水霧,咬牙切齒地道:“你自個兒碰了我……還逕自鬼叫著,你……無恥……嗚嗚,你想要幹嘛,你……啊,混蛋……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
第二章
臧府西苑
天色方亮,喜房裡瀰漫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彷彿只要誰先開口,誰便會引燃戰火。
早已清醒的兩人皆默默不語,各自霸佔著床榻一隅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