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還命傳賞給大司農。其餘的,老身便不清楚了。&rdo;
我將清單收起來,道:&ldo;煩勞鄭媽媽了。&rdo;隨手從身上解了個平安扣給她,又命人賞她一錠銀子。
她收了平安扣,卻不肯接銀子,我便笑道:&ldo;應該的,鄭媽媽管花糙,跑腿原不是你的份內。該賞的。&rdo;
她答道:&ldo;給主子做事,也是份內。&rdo;卻終於收了錢。
小宮女帶著鄭媽媽走了,我默默想著心事,手上的活計便慢了下來。
剛剛那會兒韶兒一句話也沒插,也不知聽懂了多少。吳媽媽走了,他便來搬了小胡床來我身邊坐著,捧了臉看我。
我手上不停,笑問道:&ldo;你怎麼了?&rdo;
他抿了嘴唇,對我眨著眼睛,卻不說話。那雙眼睛黑漆漆的忽閃著,可憐巴巴的。
我很覺得好笑,便將斗笠往他頭上一扣,道:&ldo;自己玩兒去。&rdo;
他腦袋小,這一扣連臉也一併遮住了。他抬起圓滾滾的手臂將斗笠抱了,蓋住大半個身子,紅著臉蛋,很是討巧,&ldo;娘親給韶兒的?&rdo;
我笑道:&ldo;嗯。給你的。&rdo;
他便有些喜滋滋的,&ldo;哦&rdo;了一聲,蹦跳著坐回去。
我略覺得好奇,便抬眼看他。
韶兒自然是沒玩過泥巴的,雨後蚯蚓露頭,他一鏟子下去,驚得往後仰了一下。然後便抿著嘴唇,眨著漆黑的眼睛,皺著眉頭跟蚯蚓對峙起來。
那個斗笠將他小小的臉蛋兒整個兒罩在了影子裡。
我想了一會兒,終於明白過來‐‐我似乎還不曾送過他什麼東西,卻當著他的面,隨手便解下身上的東西來賞人。
但其實只要有一頂斗笠,他便覺滿足。
我心裡越發難受起來。
我記得他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偶爾遇著我,也曾掙開秋娘的手,張開手臂搖搖晃晃往我懷裡沖,卻走了一半便絆倒了。那個時候他沒哭,只眨著黑漆漆的大眼睛望著我,咿咿呀呀道:&ldo;抱抱……&rdo;
那是他唯一一次向我求什麼。
我時常想,若我重生在那個時候該多好。
如果我當時抱起了他,也許他就會知道,我縱然不說,心裡也是疼他的。也許他就會明白,他並不是多餘的,別人可以從父母身上得來的東西,他也可以求得的。
……是我和蘇恆辜負了這孩子。
韶兒很快便看夠了蚯蚓,這會兒正拿了根白菜苗戳它,玩得饒有興致。
他還是個小孩子,在濕地裡呆久了不好,我想了想,喚他道:&ldo;進屋去洗洗手。&rdo;
他聞聲慌慌張張把手往後藏。
我忍著笑,問道:&ldo;手裡藏了什麼?&rdo;
他攥著小拳頭,用胳膊往上推斗笠,撒嬌道:&ldo;沒藏什麼。&rdo;
我說:&ldo;你要撒謊有本事就不要讓人知道。&rdo;
他小聲問:&ldo;知道了怎麼辦?&rdo;
我說:&ldo;兩倍罰你。&rdo;
他咬了咬嘴唇,大眼睛水汪汪的,又問:&ldo;那,那要是韶兒自己說出來的呢?&rdo;
我說:&ldo;四倍罰。&rdo;
他往後縮了一下,似乎回不過神來,我終於還是笑出來,伸手給他,柔聲道:&ldo;這規矩,在娘親這裡不作數的。不論你做了什麼,娘親都原諒你。你過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