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延昌在主位坐下,趙佑熙連同幾個參軍全都站在下面,趙延昌說:“都坐下說話吧,丫頭你也坐下。”
俞宛秋哪裡敢坐,扯了個由頭說:“宛秋去廚房看看,給王爺和幾位大人準備一些茶點。”
幾位參軍忙躬身道:“不敢勞煩姑娘”。
倒是王爺做了手勢說:“讓她去吧,你們都坐下來。”
俞宛秋走後,王爺才笑著表示:“新媳婦,總是有些害羞的。”
趙佑熙沒有吭聲。準公公不避嫌,一大早就出現了兒子媳婦的院子裡,雖然有些突兀,軍營之地,原也講究不了那麼多。但願父王是真的接受了丫頭,在婚禮前的三天,不要再給她製造什麼麻煩。他真的不介意丫頭能不能獨對險境,他的女人,自有他保護,不需要那麼能幹。至於丫頭的人品,自從臨江樓捨命一跳,他就不再有任何懷疑。
趙延昌帶著幾個手下把兒子的臨時住所裡裡外外看了幾遍,一面看,一面和他們商量,新房怎麼佈置,哪裡擺香案,哪裡擺酒席,甚至哪裡放新娘的梳妝檯。而且自始至終面帶微笑,就像一個平民小戶的父親在樂呵呵地為兒子準備婚禮。
趙佑熙咕噥了一句:“不過是臨時新房,最多住一兩個月就要走的”。意思是,沒必要那麼花心思。
趙延昌卻說:“丫頭跟著你跑到這深山老林來成親,已經夠委屈了,我們自然要儘可能辦得像樣一些。”
回頭見俞宛秋領著廚房的兩個婆子送茶水點心過來,笑著問她:“丫頭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要求,只管提,父王一定盡力滿足的。”
俞宛秋聽他的話語間竟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就知道這位王爺昨夜被兒子發作了一頓,大概也一夜沒睡好,所以大清早就特意趕來,跟兒子媳婦求和。
想到他的身份,再想到封建社會“父權”二字的威懾力,俞宛秋原有的一點點芥蒂也消邇了。做父親亦有做父親的難處,他們家的背景和將來可能面臨的一切,都決定了王爺不可能只做慈父。他能主動上門求和,已經很難得了!
於是她也漾起真誠的笑容:“多謝王爺憐惜,此地不比別處,一切從簡便是。”
趙延昌點了點頭:“就是委屈你了,以後父王會補償你的。”
俞宛秋便知道,這是在為昨天的事跟她道歉,也是王爺完全接受了她的準確表達,忙斂衽回道:“宛秋能得世子青眼。是宛秋前輩子修來的福氣,何來委屈之說?”
“哈哈,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俞宛秋趁機奉上茶,趙延昌接過喝了兩口,何洛繪打趣道:“王爺這下連媳婦茶都喝了,紅包準備好了沒有?”
俞宛秋羞窘不已,她奉茶,是表示和解之意,沒想被人說成“媳婦茶”,這下糗大了。
誰知趙延昌卻是有備而來。連忙說:“有有有,當然有。”
話音剛落,就從門外走進了兩位端著托盤的侍衛,裡面放的盡是珠寶首飾,趙延昌說:“這些都是來的路上讓人臨時買的,給你添妝。”
身邊沒侍女,俞宛秋只得親手接過,再三稱謝,王爺這才帶著一臉笑容回去了。
這天下午,王爺又送來了幾個獵戶家的女人。軍營裡都是大男人,廚房裡兩個粗使的婆子也指望不上,所以特地從山裡請來了幾個嫂子,幫她準備一應婚禮事宜。
瞅了房裡沒人的機會,俞宛秋問小福子:“營裡請來這些外人,就不怕洩露訊息嗎?”
小福子說:“他們都是深山獵戶,有的一輩子都沒到過縣府,打的獵物也是軍營收了,他們要的鹽巴什麼,也可以到軍營換。他們不懂那些朝堂上的事,也不知道軍營只是王府的而不是朝廷的,姑娘放心,這麼多年來,從沒出過任何問題。”
沒過多久,去外面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