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前哭出來而無法隱藏他的脆弱,所以,整夜,他都在外遊蕩。站在教堂廣場中心的聖母像前祈禱……這是他第一次祈禱,不這樣的話,他實在找不到什麼更好的方法讓自己平靜,只有找個寄託了。
六點,他回了家,信箱裡有一些帳單和幾件包裹,帳單都是邇純的,不過出錢的還是他,包裹大部分簽著I。K的名字,邇純在外面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時從來不留自己的名字……還有一張光碟,燒錄的,只寫了邇純收,沒有寫郵寄的地址,看上去像是直接放在信箱裡的,這有些奇怪,不過也許沒什麼,他不太清楚,通常都是邇純去看信箱……這時,I。K突然有種想法——如果邇純不再回來了,那麼某天,他開啟信箱,看著一些屬於邇純的信或者包裹的感覺……這時,他突然很想哭,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失去他的純純,這太難了。
七點,洗了個冷水澡,換了身暖色調的衣服,這能讓I。K的臉色看起來好一些,這樣等一下去看邇純時,那個小東西就不會太為他擔心了,邇純應該醒了吧?或者睡著也好,那麼他就可以靜靜的看他了,或許他還可以握著邇純的手,吻吻他的臉頰,在正午的陽光下趴在他的手臂上嗅著他的味道睡一覺——有種心理變態叫做戀屍癖的?那種人大概就是會覺得失去生命的肉體可以給他們一些安全感吧?不哭不鬧不跑不逃,邇純如果就那樣再也不把眼睛睜開了……那麼,就真的完全屬於他了,但那樣的幸福不會落在他頭上,他還是會叫醒邇純,然後看著他離開自己,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七點半,手機響了,首相的秘書告訴I。K下午他必須去一趟首相大人的辦公室,關於昨天那個電臺主持人的死以及下午的爽約,他得做個合理的解釋,但他拒絕了,他不想再離開邇純,能陪多久就陪多久——
“除非他綁我走,我哪也不想去,就這樣。”
回答了秘書的催促,I。K就是這樣打算的,他現在不能乖乖的去滿足首相大人的征服慾望,這個時候如果他生病了,他的純純就沒人照顧了,就算是頑抗到底吧,至少要撐到純純好起來,儘管這樣的後果可能是受到更嚴厲的懲罰,但I。K自認為,除了死,已經沒有什麼再讓他覺得刺激的了,因此,什麼也就都無所謂了,只要……
“只要你能讓我覺得,即使我離開,你也會活著就好了……”
對著玻璃,I。K這樣自己對自己說著,現在的時間是八點整,保鏢打來電話說邇純醒過一次,但很快又睡了,醫生認為基本上這個小東西算是挺過來了,至少不會死掉。從電腦光碟機裡把那張燒錄的光碟拿出來放回邇純的包裹,I。K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關門走了出去。JOHN在樓下等他,沒辦法,他現在對首相大人可能會製造的偷襲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他現在的一切是他們給的,從小到大,他一直是一顆很乖的棋子,至少他的二位真正的主人對他的辦事效率十分滿意,這是他第一次違抗他們,他決定給自己一個長假,在一段時間內,他不想受任何人的支配,至少……一段時間內是這樣的……
九點,I。K到達了醫院,這是他在圈子裡一個朋友的親戚開的,所以邇純的事,沒有人拿出來做文章,況且,他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但做為對醫生的感謝,他還是簽了張支票做贊助費。
“現在病人基本上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他傷的很重,肋骨有3根骨折,脊椎骨出現裂縫,內臟受到了震盪有些內出血,肛裂,肛內挫裂傷大塊毀損,這個比較嚴重,不過好在肛管括約肌沒有完全斷裂,我們清創後做了橫向雙層縫合,過些日子功能會逐漸恢復,但尿道斷裂十分嚴重,目前我們先採取措施引流,3周以後做一些會有一位從美國來的泌尿科專家到我們院繼續交流,到時他應該會有辦法。您的朋友還很年輕,好好照顧他,一切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