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時,有人在背後喊我:“找誰?”
我回頭看見一個禿頂的老頭,站在籬笆外看著我。
“住這的那個……”
我話沒說完,老頭就指著破房子說:“住這的那個小夥子?”
“對,他什么時候回來?說去哪了嗎?”
“他搬了。”
“搬了?”我大吃一驚。“可我今天早上還看他在這。”
“他上個禮拜就說不租了,說是要去外地。今天中午他跟我說下午就走,讓我來收房子。”說完老頭進了旁邊的單元。
我傻了。明林什么都沒和我說,昨天和他的相處象一陣虛無縹緲的青煙飄散了。明林不奢求別人的關心,因為他不相信。
我又一次把明林丟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都沒精打采的。上班提不起精神,去玩提不起興致。整日失魂落魄的象病了一樣。
今天下班又晚了一個鐘頭。我在56路車站等了半天也沒見來車,就打算走著回去。好在公司離家不遠,就當散心。這兩天心裡一直很悶,我還對前天加班的事耿耿於懷。
到西門車站時,一輛大巴從站裡衝出來,差點撞著我。站門口的保安大聲呵斥我。我張嘴就回罵過去。罵街本來是我最鄙夷的一項運動,可今天心裡煩,可以破例。
走到我家樓下時,我突然想找賈科喝酒,就站在樓門口給賈科打手機。這時從樓上下來一個人,到樓梯拐角時好象是因為看見我了,又慌忙退了回去。我直接的反映這人是賊,就兩步竄上臺階。一轉身,看見明林紅著臉站在樓道里。
我欣喜若狂的拉著明林上了六樓。我什么都沒問,只要明林願意住在這我就心滿意足了。明林一臉卷容,晚飯後,我清理好房間讓他早早睡了。
我把明林脫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扔進去之前我把每個口袋都掏掏,怕有什么東西被誤洗。結果我找到兩張揉的很皺的紙。一張是去青城山的車票,還有一張是那天早上我留給他的字條。我笑了。
早上我上班時明林還沒起來。我在桌上留了早飯,就走了。早飯是我專門出去買的。一個人的時候,我從來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後匆匆忙忙趕到公司,早飯午飯一塊吃。可明林來了,一切得有點變化。明林的身體可受不了那種沒規律的生活。
十點過我往家打電話,明林說早起來了,早飯也吃了。我囑咐明林中午到樓下的館子吃午飯,晚上我大概六點回去。
下午回家的路上我買了些熟食當晚飯。進家門時,我意外的聞到了飯菜香。明林端著一碗湯從廚房出來說:“回來拉,吃飯吧。”
我看買的熟食吃不著了,就打算放進冰箱做明天的早點。冰箱裡除了我以前買的啤酒外,還多了不少菜,一定是明林去買的。
“你還會做飯呀?”坐在飯桌上我很驚訝。在賈科那兒時沒見他做過,他總是買現成的吃。
“會呀。我從七歲起就給我爸做飯了。”
“幹嗎你做?你媽呢?”
“死了。生我的時候死了。我還有個姐姐,上小學那年她嫁人了。所以家務就都我做了。”
“對了,你搬到我這跟家裡說了沒有?萬一他們找不到你……”
“不會有人找我的。”
明林垂下眼睛默默的吃飯,連喝湯都沒發出聲音。
“你什么時候知道自己得病的?”
“去年我們廠組織義務獻血。我被選去了,結果查出來了。”
“廠裡開除你了?”
“沒,他們知道這不是開除我的理由。可廠裡每個人都很害怕。正好廠裡崗位重組,沒部門要的就下崗。他們就把我寫到下崗名單裡了。這樣名正言順。”
“你家裡怎么說?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