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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疼中國人把大量財富都消費在日本女人身上,特別做詩一首曰:“女人本是兩腳狐,一入女人萬事無。可憐祖國蒼生血,供養倭姬叫不敷。”這詩寫得半雅半俗,正是那一代海龜矛盾心理的反映。一本《太平天國文書彙編》的扉頁上寫著:“一九九五年十二月廿九日午曠新年君於北大燕春園以涮羊肉享餘及賀照田君席間賀君出此書以其值菲贈餘。”賀照田的東北式的冷幽默今天想來頗為溫暖。

一本人民出版社1973年出版的《重視上層建築領域的革命——論秦始皇在歷史上的進步作用》,還有一本農村讀物出版社1974年出版的《厚今薄古的專家秦始皇》,裡面都收了北京大學中文系禹斌寫的《秦始皇統一文字的歷史意義》,不知道是當時的哪位老師寫的。我想起當年我小學三年級,代表全校被選派到區裡參加講“儒法鬥爭”故事比賽,我講的是《柳下蹠怒斥孔老二》和《西門豹治鄴》。繼紅小學的一個白瘦白瘦的姓呂的孩子是我的強勁對手,他指責我講的孔老二為什麼站著,他說孔老二應該在革命起義軍面前哆哆嗦嗦地彎著腰才對。我說不對,孔丘的思想是看不起勞動人民的,他是想去教訓一下柳下蹠,又不是請教問題,他怎麼會彎著腰呢?再說他是個頑固不化的花崗岩腦袋,認為起義就是犯上作亂,所以他一定是理直氣壯地站著的。那孩子聽了,撇著嘴不服,一副趾高氣昂的派頭。等他講完了《守株待兔》和《陳勝吳廣起義》,我立刻指出了他的一個致命錯誤進行打擊報復:他講到“陳勝看了看時間”那句時,用右手擼了一把左腕,低頭看了一眼。我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給陳勝買的手錶啊?你再給他買個望遠鏡多好啊!”當時評獎的那些老師鬨堂大笑。那孩子紅著臉道:“那你說該咋看時間哪?”我右手遮在額上,仰頭看了一看,說:“勞動人民都是這樣看時間的,知道不?”那孩子啞口無言。而我立刻成了“名人”,給學校奪得了一張獎狀,給自己得了兩本大算草,一塊黑白兩用橡皮,外加兩根麻花——路上吃了一根,另一根帶回家裡顯擺,相當於今天的暴發戶買兩碗豆漿——喝一碗、倒一碗。

《天安門詩抄》裡夾著1976年周恩來逝世後全國流傳的《周總理遺言》,是母親從廠子裡帶回的複寫件,題目是《周總理在接見八大軍區司令員的講話》。當時全國追查,我家也很緊張,但父母還是冒險儲存了下來。現在知道這份遺言是杭州汽輪機廠的青年工人李君旭“創作”的。他很快就被抓到北京,後來當然又沒事了。遺言寫得實在逼真,口氣老練,樸素而有文采,全國的傳抄者都相信了。毛澤東時代的一個23歲的青年工人居然有這等文化水平和政治水平,真令今天這些考試出身的大學生慚愧啊。

怎麼說著說著就扯到往事了,看來往事總是不能如閹啊。本來是要說今天整理那些“積滿了灰塵”的舊書的。我喜歡整理東西,跟洗臉相反,整理速度相當慢,因為我總是一邊整理一邊欣賞。特別是書,往往“死火重溫”,讀得津津有味,有時候把工作都耽誤了,真彷彿和尚遇見老情人,寧傷修行不傷感情啊。

整理詩詞類書籍時,抓起一本朱彝尊的《詞綜》讀了半天。從少年起一直迷戀詩詞,作品和論著讀了無數,這本《詞綜》是1995年秋我從北大去二中玩時,當年的同事王長江送給我的,我很喜歡。朱彝尊的藝術眼光很獨到,我們宿舍好幾位同學都對他評價很高。記得古代文學講到朱彝尊時,因為發音跟阿憶的名字“周憶軍”非常像,大家還管阿憶叫了幾天“朱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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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舊書(2)

現在翻看,發現自己曾經寫了不少批語。比如李煜的十一首詞,我批點了十首。

“人生長恨水長東”一首,我批道:“無一字不妥”;

“無言獨上西樓”一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