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與做作,可她不會,那甜美可人的模樣和聰靈慧黠的笑容,總是牽動著我的心絃。很多年了,我都沒有過這樣牽掛眷戀的感覺。我容忍著她的所有缺點,只因為我知道,是她讓我的心靈不再幹涸與枯竭,我渴望走進她的心。
蜿蜒而漫長的小徑終於靠近了寶雲閣,閣中竟有燈光?
我止步抬頭,皺了皺眉,是誰如此大膽?
一聲輕響,樓閣的軒窗被人伸手推開。
夢想變得真實,天涯原來也可以變成咫尺。
樓閣上的是人,還是紫衣的仙子?柔順披散的烏黑秀髮如雲紮成一束,淡紫的髮帶挽成蝴蝶結,淺淺淡淡的紗衣上繡著大朵的紫丁香。她桃花般的面頰盪漾起笑渦,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帶著驚奇和期盼,向小徑投射下來。我搖了一下頭,是喝醉了的幻覺?眼睛卻捨不得離開那個身影片刻。直到她溫暖的軟軟身體撲過來,摟著我叫:“朱棣!”我才頓悟那從天而降的紫色幻影是真實。我拉緊她的小手,冰涼的感覺讓我的心疼了一下。呼吸著她柔若凝脂的頸項間迷醉的幽香,我猛然伸手摟住她纖細的柳腰。數月不見,她的腰身又清減了幾分。怎麼會是你?頭似乎有些痛,我不斷呢喃著她的小名:“蕊蕊,真的是你嗎?
是我喝醉了,還是我在做夢?”
她沉浸在我溫暖的臂彎中,輕輕閉上眼睛,帶著一絲甜美的微笑:“不是夢,是王妃姐姐今天到東宮接我出來了。”
人遠天涯(3)
我們一起聽到了夜空中呼嘯的風聲,雪滑入深夜,就像我沒有實現過那個夢,消逝無蹤,就像我當初對她的那個許諾。我要使她成為高臺之上,一笑傾城的貴人,受天下萬民景仰。我卻只能從流失的歲月中拾起自己這顆破碎的心:“我曾經承諾你的事情,如今做不到了!”我看見了她眼中晶瑩的淚珠,她就像一枝凝露的紫丁香。她柔柔的聲音如同甘泉一字字流過我乾涸的心田。
你不要再說了,我明白。
做不做太子都沒有什麼關係。
在燕北和邊疆,誰不知道燕王的威名?
當皇帝有什麼好?
只要過得開心就夠了。
雪不再停留,被風捲起,纏繞著王府中乾枯的樹木,黑色的樹枝美麗優雅地伸向夜空中的無極。寒冷的風證明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慾望,我默默無語。是的,你說得都沒錯,可是你不明白我的心。
對你的承諾我怎能輕易放棄?
更何況,朱棣本就是一個不一樣的男人。
溫暖的寶雲閣蟬蛻著徹骨的冰涼,我釋然微笑著審視她為我擔心焦急的神情,將她擁抱在懷中,也擁抱著我觸手可及的幸福。我問她,你為什麼要獨自哭?我不要你哭,我願意用我的血換回你的眼淚。我會更有信心去實現對你的承諾。江山美人,我都要。
二月冷霜花墜窗外北風呼嘯,耳邊傳來四更鼓敲擊的聲響。
芙蓉帳暖,懷中的人兒好夢正酣,藉著寶雲閣徹夜不滅的紫水晶燈,我忍不住又一次偷偷看向她。夢中的她眼瞼輕輕合攏,長而彎翹的睫毛彷彿兩片微顫的貝扇,不像平時那樣調皮,俏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神情嬌憨溫柔,別有一種動人情韻。我俯首在她枕畔,呼吸著她身上散發的淡雅芬芳氣息,手指輕輕撥開垂落在她頰邊的幾縷髮絲,溫柔地吻上她的額頭。這舉動似乎驚擾了她的好夢,她柳眉微蹙,香滑柔軟的身體在我懷中輕移,發出低低地夢囈:“不要……”她嬌聲細語地咕噥輕易挑起了我長久壓抑的慾望,我圈住她的細腰,將對她的眷戀和柔情蜜意盡數化為溫柔的擁抱和親吻。溫存片刻後,我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披衣下床,走到寶雲閣內間門口處,壓低聲音對外說:“給我準備朝服,我要進宮見父皇。”外間侍立的小內侍答應著,我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