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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覺得周身刺痛心揪難忍。歸瀾是以為賢王厭惡嫌髒,所以他那麼誠惶誠恐小心翼翼撩衣遮掩,更加卑微地請求被踐踏,他究竟經受過怎樣的虐待才會養成這樣的思考方式,他從沒有想過別人也會因為不捨不忍才猶豫著不願抬腿麼?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看來她要想讓歸瀾擺脫過去的陰影,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就算他願意拜師入門,也未必能立刻有多大改觀。他受過的傷害實在太深太多,他從不敢奢求,超出他想象的好,他又怎敢相信?她該怎麼辦,才能幫他,才能讓他感受到幸福?

明月就跟在龍傲池身後。她早上不見歸瀾回來已經是憂心忡忡,後來聽聞今日就要送她去楚國皇子那邊,她才鬆了一口氣,沒曾想再見歸瀾的時候,他是這般悽慘境遇。他好像又受了很重的傷,溼透的單薄衣衫被大片血色浸染,他的雙腳雖然裹了布條卻能看出是已經被利器洞穿。他究竟被怎樣折磨了一晚,才求得龍傲池答應肯放她離開?她懊惱悔恨,心痛幾乎窒息,忍不住淚眼婆娑無法言語。

歸瀾緩了片刻,才有力氣再次挪動身體,爬到香車邊上,趴伏成馬凳的樣子。

龍傲池看見明月痛哭流涕,料想明月定然也是不忍踩踏著歸瀾登上馬車,她無來由生出幾分氣惱,對明月冷冷說道:“郡主殿下請抓緊時間,莫非是想讓本將軍抱你上車?還是你打算與本將軍同乘一騎?”

明月哪裡肯受這等羞辱?她擦了擦眼淚大步走到香車邊。在瀾王宮中,她曾經因為不忍踩著歸瀾騎馬上車,而讓歸瀾再次遭受嚴苛責罰,她此時此刻不敢想象她若猶豫,龍傲池等得不耐煩會否用更陰損的招數折磨歸瀾。可是她低頭仔細看,根本找不出歸瀾背上尚能落腳的地方。

他破爛的衣衫早已被血漬汙濁辨不出本色,他的身體因傷痛不斷顫抖,他卻彷彿無覺一樣輕聲安慰她:“殿下請上車,下奴只是一些皮肉傷,並無大礙。”

明月把心一橫,咬牙轉頭,對龍傲池說道:“大將軍,煩請你將本郡主抱上馬車。”

龍傲池不禁開始佩服明月的勇氣,明月對歸瀾真是不一般的好啊。可是一想到還有別的女人對歸瀾這樣好,哪怕是歸瀾的親妹妹,她心中還是湧起別樣情緒越發焦躁。她陰沉著臉色走過去,一把將明月那嬌小的身體抄起來,毫不憐惜丟上了香車。

明月的頭差一點磕在車廂門框上,膝蓋也重重摔在車轅上撞得生疼,她卻顧不上自己,急忙扭頭充滿擔憂地看向歸瀾,唯恐隨後龍傲池會對歸瀾做出更粗暴的事情。幸運的是,龍傲池好像並沒有再計較什麼,而是飛身上馬,再沒回頭。

歸瀾扶著香車的木輪艱難地從地上站起,對著明月笑了笑,虛弱說道:“殿下不用擔心,大將軍對下奴其實是很好的。”

“阿無姑娘給你的厚衣鞋襪呢?為什麼你又被鐐銬鎖了雙腳?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你可曾吃過東西?”明月禁不住問出口,如果這樣也算是很好,那麼龍傲池對歸瀾不好的時候又會是怎樣?

明月提起阿無,讓歸瀾的心一陣刺痛再也裝不出笑顏,他慌忙垂下頭掩飾眼中哀傷,幽幽道:“下奴身份卑微,理應如此,不敢奢求。”

他嘴上這樣回答,內心深處卻越發迷茫。他為什麼總是做不到,止不住存了各種不切實際的念頭呢?倘若他當初能夠安分守己,不對阿無動情,真相揭開之時他應該就不會如此傷心。倘若他自始至終都逆來順受,不再幻想任何美好的事,等將來龍傲池玩膩了想要拋棄他的時候,他會否就可以好過一些?

66將計就計(下)

從大將軍府到招待楚國皇子的行館要穿過大半個都城。龍傲池騎馬走在前,故意壓慢了速度,賢王和明月所乘車駕緩緩在後,即使是這樣,歸瀾也因傷勢和腳鐐拖累行走困難,跟隨極為吃力,幾次跌倒又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