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先下去休養,放心,我會安排合適的時間將明月送去楚國皇子身邊。”
賢王心中嘆息,看來龍傲池還是不捨得讓歸瀾再受傷害。她少有這等心慈手軟婦人之仁,也罷,那就讓他來充作歹毒壞人。他於是冷笑道:“清幽,你怎麼還能對這等狂妄的賤奴如此姑息?依我看,就算不重重責罰他,也該用鐵鏈將他鎖了好生管教,讓他清醒一下。”
“師兄……”龍傲池聲音顫抖,想要求賢王手下留情,話到嘴邊並不敢說出口,因她是瞭解賢王的。他看似病弱,實則長年頑疾纏身反而鍛煉出比常人更堅強的心性,他決定的事情,少有人能夠撼動改變。她現在強硬忤逆他不是不可以,但恐怕治標不治本。而且她也明白他此舉是為了大局長遠考慮,也是為了她,她又怎能傷了他的心。
“清幽,選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陪你一起送明月郡主去行館那邊如何?”賢王說完這句,又朗聲吩咐道:“來人,將這賤奴拖去馬房洗刷乾淨鎖上鐐銬準備妥當,一會兒由他伺候大將軍和本王出行。”
龍傲池看著僕從一擁而入,將歸瀾粗暴地拖走,她險些脫口而出要制止,然而她的手被賢王一把握住。
賢王低聲地溫柔地懇求道:“清幽,不要再想那些煩心事,陪我一起用早飯如何?”
早飯,她的確應該陪著賢王一起吃。賢王不顧病體熬了大半宿展開這場試煉,過去那麼多年他的教導他的操勞他的關照……點點滴滴綿綿不絕,他為她已經付出了許多,她怎能不體諒他的苦心。然而歸瀾也是歷盡辛苦傷痕累累,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飯都不及吃又要遭受折磨,她亦為他牽腸掛肚。
龍傲池就這樣魂不守舍食不知味吃完了早飯,派人將明月請出,陪著賢王去到車馬院。
這裡停著賢王出行專用的鎏金車駕和曾經屬於明月的豪華香車。馬匹已經備好,車伕就等在馬車邊上,還有專人為龍傲池牽出了烏雲踏雪。
而歸瀾跪候在此,全身溼淋淋只裹了一件單薄破舊的外衫再無其他衣物,沒有穿鞋襪,腳腕上緊緊鎖著一副沉重的鐐銬,寒風與傷痛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瑟瑟發抖。
侍從見賢王走到馬車邊,便立刻取來木質馬凳放妥,欲攙扶著賢王上車。
賢王一反常態擺擺手,讓侍從撤走馬凳,轉頭向著歸瀾呼喝道:“那邊賤奴過來,侍候本王上車。”
其實歸瀾早已習慣被如此欺辱使喚,他甚至是有些慶幸並沒有受到額外責罰。按道理他剛才那樣不識好歹,不買賢王的帳,就算被狠狠鞭打一頓也不為過。相比之下,龍傲池對他的確是太姑息了。她容他思量,她為他著想,她的不捨不忍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真的不太適應,不太敢相信。她為什麼會對他這樣好呢?僅僅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是她早晚會拋棄的一個男寵麼?她的好意,他實在不敢受領。
不過他的確有些迷茫有點動搖,禁不住幻想倘若他真的成為她的師弟,他會否過得舒服一些。他的要求並不高,他只希望每天都有一頓飯吃,寒冷的日子可以穿暖一些,他能夠光明正大向她請教學問而不再用其他屈辱的方式去交換。
歸瀾強迫自己壓抑著天馬行空的思緒,不敢怠慢,迅速爬到賢王腳邊,擺出馬凳的姿態。
賢王抬腿,卻猶豫了一下又將腳放下。
龍傲池看出賢王表面上雖然是故意擺架子,實際他亦是心軟之人,捨不得去踩那傷痕累累的脊背。
歸瀾察覺到賢王的猶豫,他急忙將前襟撩起墊在背上蓋住血跡,恭敬道:“這樣應該不會髒了賢王殿下的鞋子,請殿下上車。”
賢王終於是嘆了一口氣,踩著歸瀾的脊背上了馬車,進入車廂之前扭頭對龍傲池別有深意地說道:“你這奴隸太懂規矩了。”
龍傲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