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睜大,瞬間又暗淡下去,不可置信也不過一瞬而已,是啊!她早就該想明白了,皇上這些年都在佈局,一步一步的佈局,德妃淑妃那個下場,她賢妃怎可能獨善其身,只是前些年她還有利用價值,她身後的王家也是幌子,才得到他頗多恩賞榮寵。
這一切說白了,都是為了一個女人,雲嬪,雲嬪並非大臣之女,而是皇上微服私訪,從民間帶回宮的女人,因此即便再受寵,到了嬪位已頗受非議。
雲嬪很美,那種美,皎皎如月,即便在美女如雲的宮中,雲嬪依然那麼出挑,她的美麗就如花中之王,在她身邊,她們這些嬪妃都成了綠葉,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雲嬪進宮後,這句話就幾乎成了北辰後宮的最真實寫照。
皇上寵她,愛她,兩人在一起的情景,不像皇上妃子,就跟尋常的夫妻一樣親密,那種親密,是後宮任何一個妃嬪都得不到的,甚至沒見過的,集寵於一身,也就集怨於一身,賢妃他們為了自保,為了家族,怎麼可能放任自流,在這宮中不爭的結果,悽慘無比,所以只有爭。
賢妃總想著,即便皇上後來真知道了,念在多年的夫妻份上,也不會太狠,可她錯了,在趙璣眼裡,除了雲嬪,別的女人都如同草芥,德妃,淑妃,她賢妃也一樣,沒有一個例外,甚至她們生的兒子,也得不到他這個父皇的眷顧。
這一切都是為了給雲嬪報仇,這一切都是為了給雲嬪的兒子鋪路,賢妃忽然覺得,生無可戀,萬念俱灰也不過如此了,只是昶兒啊,她的兒子……
想到此,賢妃忽然伸出手抓住趙璣的衣襬,她抓的很緊很緊,緊到趙璣衣襬上明繡的五爪金龍咯的她手都疼了。
賢妃努力吐出幾個字:“我的……錯,嬪妾一死謝罪罷……了,可……昶兒是終究是皇上的……皇上的皇子,還有我……王家一族……”
賢妃喘著氣,斷斷續續祈求著,卻也說不了太多話了,趙璣目光卻依舊淡然冷漠的開口:“昶兒若甘心,自然是朕的皇子,若有異心,也是亂臣賊子,你王家亦然。”
賢妃忽然眼睛睜大,身子忽然一軟,倒在榻上,手上抓著的擺也鬆脫開了,眼睛卻沒閉上,趙璣伸手蓋住她的眼,半響才起身出去。
北辰文昭帝三十一年十月二十七,藏月宮賢妃薨,享年三十八歲,賢妃喪,昭帝大慟,封賢妃為皇貴妃,葬人妃寢,這是記載於史上的,實際上,隨著睿親王妃跟賢妃一前一後隕落,王家一族也徹底跌入谷底,雖不至於門庭冷落,卻也車馬稀。
賢妃雖是宛若的親姨母,到了這時候,宛若也沒心思再為了賢妃難過,因為她夜夜的噩夢成真了,承安死了。
清江一站,四皇子負傷,亂軍中,承安卻離奇失蹤,兵將沿江尋了半月之久也沒找到人,卻在十一月中,在清江下游找到了承安的屍體,早已不成樣子,只是身上的衣裳還能大致分辨出就是承安。
屍身就地焚燒,送回京的只是承安的一罈骨灰,宛若連個衣裳角都沒瞧見,就葬入了蘇家祖墳。
宛若大病一場,到了臘月裡才見好轉,人卻瘦的不成樣子,這還虧了睿親王,特意遣了太醫進蘇府給宛若診脈瞧病,不然,以蘇王兩家如今的光景,再也請不動太醫了,更別提那珍貴的補品,跟流水似的,送進了蘇府來。
親事雖還未定,可睿親王這份心意,已是明明白白,如今的宛若,卻對這些不怎麼理會的,倒是有些信命了,生死禍福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病是好了大半,可心神總是恍恍惚惚的,經常坐在窗前發呆,以前的調皮性子,竟一夕間全數改了,整個人懨懨的毫無精神。
如意手裡端著個攢金的小匣子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見自家姑娘,還是先頭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坐在窗前炕上,手裡雖說拿著書,那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