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我都壞了一條褲子,你知道這多少錢嗎?”
我搖搖頭,不太關心時尚。米敏伸出四個手指。我心裡咯噔一下,有割肉的感覺。
“怕了嗎?做我的朋友,和還錢,你選一樣。”米敏邊說邊把手指放在我眼前晃。
“做朋友吧。”我謙卑地笑。
米敏伸出小拇指。
“還要拉鉤?嘴上說說不就行了嗎?”
“還想再騙我一次。我以前就說過和你做朋友,結果,你忘了。所以現在,我聰明瞭,必須拉鉤。”
我們倆坐在病床上,還好病房沒人看到我們耍天真。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們不約而同模仿童聲。
“別慌,還要蓋個章。”
“天哪,好丟臉!”我說。
“我也是。”米敏低著頭。
幸好長髮遮住發紅臉頰。
我們躺在床上,沒話題,卻不尷尬。
我突然想起:“這個褲子多少錢,我賠你。”
“不用在意,高仿的,不值錢。”米敏指指纏繃帶的腳:“不準報復病人。”
我似乎惹上□□煩。可我一直在笑,好久沒透徹地笑過。告別她,我走在路上,覺得既孤單又幸福。
能讓你真心笑的才是知心朋友,靠近他有溫度。
人行道上綠燈的倒影在雨中斑駁。城市裡被雨水困住,燈光模糊成光斑,聽不見車輛鳴叫。
夜晚快降臨,我要找地方住。我撐把大黑傘,像臨時的家。
我是喜歡下雨的夜,取一杯熱茶,窩進褥子,不入眠,靜聽窗子和雨水。
我抬高雨傘,周圍的人都縮在五顏六色的傘中。其實大家都一樣。
綠燈亮了,斑馬線上炸出一個個水花,被行人踏滅。
我該走了,背後有一陣急剎,然後是車鳴聲和焦躁的罵聲,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讓讓,麻煩你讓讓,謝謝,借過。”
有熟悉的聲音,也許只是首熟悉的歌,讓我有幾秒的懷想。
我的圍巾被拽住,絞得呼吸困難。我生氣地轉身,傘尖的雨水劃出圓弧,澆在那個全身已經溼透的人身上。
我視線只到他胸前的衣口。抬高雨傘後,我楞在原地。雨水瘋狂地拍打傘面。
他是,我的班長。
時間停止了,雨聲默了。
班長雙手扶著膝蓋大喘氣。他捋一把臉,燦爛地笑著:“我找了你好久了。你走得太快,我好怕再抓不住你。”
我的手踮起腳尖,才勉強將雨傘蓋在他頭頂,傘架戳著班長的頭皮。
他看著我不說話,表情沮喪:“你不會忘記我是誰了吧。”
“班,班長。”我傻呆呆地看著他,喪失感覺。
“叫我木師翰。我有名有姓,韓初同學。”
我停止的時間繼續轉動了。
☆、第六章
第六章
我陷入紅椅子,馥郁的氣氛飄蕩在紅餐巾上,兩束短長的酒紅玫瑰盛開在桌央,桌面左側三叉蠟燭靜靜地燒。
濃情時分是高檔西餐廳,位於風江大廈頂層。
觀景位的左側落地玻璃窗點綴燭火的影,城市黑夜和金色燈光的相融,耳畔傳來琴鍵輕佻的漣漪,夜色醉人。
我緊張,呼吸不暢。班長正坐在對面,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他好像變了,又沒變。他脫去高中純白的襯衫,穿上正裝,不變的是班長微笑時的酒窩。
高中三年,我們沒多接觸。距離最近的是次募捐活動,我替郝澤宇和班長搭檔。
那天的陰雲密佈,路面起大風。行人都步履匆匆。我搖了搖空空的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