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找到男朋友前,我們都是男人。”
我們居然還有力氣爭執,奇蹟地將大沙發從門框裡抬出去。搬出去的瞬間,我想放下手中的一切,燒香拜佛表示對上蒼的感恩。
然而快樂短暫,沒有痛感的時間長。我們的衣服尤其是褲子已經完全溼透,冰水附在大腿、衣袖上,面板表面似乎快要結冰了。
米敏這個巫婆,可能唸咒不衷心,下樓梯的時不小心扭到腳。我讓她休息,在櫃子上繫了根繩子,越過肩胛骨,像個縴夫拖船。繩子橫著厚羽絨服箍我的肩膀勒,往肉裡摁,疼得我倒吸冷氣。這樣的疼痛只幾秒,我居然覺得輕鬆。
難道她的咒語真有效,我驚訝地想。米敏在後面說:“你用力點,我推不動了。”
她什麼時候繞到後面,腳不是受傷了嗎?我很生氣,繞道後面發現,米敏正跪在地上,用膝蓋撐著身體,幫我推。她純白的dior長褲已經磨得不像樣,看起來要報廢了。
“快點,我還要有張優惠券今晚就要過期了。”米敏笑著說。
這個傻瓜,裝什麼英雄。為什麼要像個真心朋友來幫我,明明我沒有給她真心,只是關係好而已。
“你傷了,不要勉強,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去休息,我自己來。”
“少裝腔作勢了,你勉強自己,我看著難受。”米敏用手捻點水,撩我臉上:“快去,我沒事,用膝蓋,不會有事。拒絕苦瓜臉,想點積極的事,你看今晚咱們都不用洗澡了。”
我重新去拉繩子,站在前面說:“對不起。”
“不要。”
“那,謝謝你。”
“不謝,話說你快點拉呀。”
幾件貴重的傢俱搬出去後,我們都冷得哆嗦著。
最後米敏的優惠券沒用上,因為我們去了醫院。米敏問題比較嚴重,骨折了,必須在醫院療養。我辦好手續,去看米敏。白色病房很暖和,米敏見我進來,挪著身體,給我讓點空。她拍拍床鋪,示意我躺過去。
我們靜靜地看著傷眼的白熾燈,互相不說話。我們一對視,就抱在一起哭,莫名其妙,只覺得溫暖得想哭。
米敏從床上跳起來,盯著我。
“我們做朋友吧。”她說:“像小學生的純潔友情,怎麼樣!”
我覺得有些荒唐,只有小學生會發出友誼的邀請。
“我們是朋友啊。”我打馬虎眼。
米敏不屑地說:“拉倒吧,電話約你從來沒成功過,聚餐永遠都第一個走,不瞭解你的都以為你有犯罪前科。我把你當朋友,可你沒把我當朋友。”
我自以為掩藏很好,原來只是自我感覺良好。
“那—我這樣的人,你還願意當我是朋友,你是不是凍得發燒了。”
“其實我很感謝你。”米敏正經地說:“剛進公司時,你幫我做過報表吧。別裝傻,我知道是你。業務部的肥三八,為了整我,趁我出差,說報表有問題,打回也不通知我,反正耽誤工作我脫不了干係。我是出差回來後,看到打回的理由,可實際上我的確有報表交了。我請技術部吃飯,才弄清報表是你做的。我們當時不熟。之後,我主動麻煩你,你也不愛生氣。我還以為你是個冷漠的人,今天居然發覺你居然會哭。”
她一說,我想起那次,只是偶然。業務部發一張報表提交記錄給鄰桌的同事,讓催促不合格的,只有米敏的不行,況且她在出差。這份報表提交情況在會議前兩天公佈,擺明就是整兩個人,一個是米敏,一個就是拿到這張報表的同事。同事找我商量,我安慰她由我通知。實際那晚,我是睡在公司的,為了趕出米敏的那份報表。
事後,我很後悔,為什麼要攬到自己身上?
我正回憶,米敏撇著嘴說:“怎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