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這樣目送著他進了一家伎館。
良久,只聽常珝淡道:“怕是計劃有變,這黃重,進的是相公館。”
穆清雨愣了愣:“黃重好龍陽?”她看了眼常珝:“要不……皇上您上?”
她趴在窗沿上,看著常珝的臉色由白變紅有變紫,心道自己可能不小心點了個炮兒,觸了黴頭,她拍桌道:“您是九五之尊,肯定不能讓您來。還是讓臣妾來,臣妾從前扮成公子的時候,也迷倒過懷春少女,應該不成問題。”
常珝偏頭看她,笑道:“朕倒覺得由朕親自去來得好,首先,朕不必擔心你的安危;其次這事有些新鮮,倒是聞所未聞。”
穆清雨點點頭,將響箭遞給他:“那便仰仗皇上了,”她笑了笑,忽然意味深長道:“只是如此,皇上好男風的傳言,算是坐實了。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穆清雨此刻穿著鴉灰色麻布衣裳,灰頭土臉的,一雙眸子卻露出揶揄之色,亮的如天上的星子。
常珝摸摸她的頭:“朕好誰的風,過了今晚,皇后便會知曉。”
穆清雨抓著常珝在街上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家成衣店。
因是戰時,成衣店生意極其慘淡。他們進去的時候,掌櫃的正在哀聲嘆氣,咒罵大耀皇帝與西陵皇帝的祖宗十八代。
考慮到再罵或許會罵到大昭頭上,穆清雨在衝進去為常珝置辦了一身青白色掐絲常服,配著玉色冠帶後,便趕忙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為常珝換上後,她從懷中摸索了須臾,又掏出一根炭筆來。
她眉飛色舞道:“幸虧臣妾準備充分,皇上的臉太英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小相公,臣妾給您畫個眼線。”
相公館內,燈燭輝煌。
穆清雨穿著破衣爛衫滿臉抹碳拽著常珝進了相公館。
她粗著嗓子,摸著下巴的須衝老鴇道:“您看看,我這貨怎麼樣。”
老鴇抖著胸脯子扭過來打量了常珝一番,嬌笑道:“這貨倒是上品,現在的爺們兒都好這口兒,大哥開個價兒吧。”
穆清雨搓了搓手上的灰,踟躕道:“這是我老家的一個表哥,腦子有點問題。這不打仗,他吃得太多,家裡實在養不起他。”
她傻呵呵一笑:“咱都是實在人,只要鴇媽媽管他一日一餐飯,能給他頭夜尋個好歸宿,銀子的事兒都好說。”
黃重坐在大堂之內已經喝了幾杯,熱氣上喉,覺得有幾分燥熱。
他向來覺得女人再麻煩不過,自從弱冠那年飲酒喝大了頭,與家中小童僕有過一夜後,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喜好。
只是在西陵,他也算將門之後,一直不敢翻越雷池罷了。
自打西陵與大耀打仗伊始,偶然來了這相公館,他才真正放飛了自我。但人不如新,這兩日,這相公館內的小倌兒他也差不多玩兒膩了。
月上梢頭,薄薄的月色灑在常珝的面上。黃重默然飲了一杯酒,欣賞起這個方被遠房親戚賣進來的小相公。
唇紅齒白,面色柔潤,寬大的衣衫下腰肢似也不粗。楚王好細腰,他黃重也好這口兒。
他晃著酒盞走過去,湊近常珝細細打量了一番。衝著老鴇豪爽道:“鴇媽媽,這可是上上品,腦子痴傻不要緊,大爺喜歡!給他這窮酸親戚一百兩,今晚我包!”
那老鴇頓時眼睛放光,她衝穆清雨道:“聽到沒有,這位大爺肯出一百兩包你家這痴傻的窮親戚,大哥你要發達啦!”
穆清雨馬上感激涕零道:“謝謝大爺!謝謝鴇媽媽!”演戲演全套,她抹了一把臉可憐兮兮的說:“只是我好久沒吃飯了,我家婆娘也是,大爺能不能讓我把桌上的點心帶走。”
她這樣子,像極了過慣窮酸日子的小市民,已經有了一百兩,卻還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