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彌轉悠起來。
不知走了多遠,幾人聽得前面有男子大聲說笑,梔子就避開去,徐媽媽卻拉著她,道:“那幾人在石桌旁坐著,一時不會過來,大姑奶奶用不著走開。”
梔子循著聲音靠過去,那幾人果然坐在一叢秋海堂後面的石桌旁,俱是文人妝扮,以她前世讀過十好幾年書的水平判斷,那幾人應該是在討論詩詞。
不知大齊人怎樣看,但在梔子這種只記得幾首唐詩宋詞的半吊子眼中,實在是對這些人佩服的緊,不是佩服其學問,而是佩服且在大店廣眾之下吟詩聯對的勇氣。
只聽了幾句,她便酸氣直冒,道:“偏殿講經可能己經結束,該回去了,免得孃親他們久等。”
塗媽媽走至梔子身邊,壓低聲兒問:“大姑奶奶,奴婢看那穿著藍色文士衣的男子學問不錯,不如一會託人打聽打聽其人品,若具人品周正,請來教導金寶少爺,大姑奶奶以為如何?”
梔子本已轉身,聞言,又回頭悄悄著了一眼,耶人正臉紅脖午粗的與其餘幾人辯駁,方才不覺的,此時留意起來,才聽出就數那人聲音最高:“……楚司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殺之!是子也,能虎之狀而豺狼之聲,弗殺,必滅若敖氏矣……”
徐媽媽一臉佩服,又道:“此人旁徵博引,辯的一席人無話可說,論學問,已是少有人比得上。
梔子知曉塗媽媽一心要為金寶尋覓良師的決心 ,此事她也著急,只是塗媽媽遇著一人,就要請人案回家教授金寶,怎麼聽著都覺的不靠譜,。且說既然人家學問好,又如何肯在蘭家屈就當先生?
她拉了塗媽媽一把,轉身離去,走到無人處,低聲講方才心中所想說與徐媽媽聽。。
塗媽媽笑道:“那人身上衣衫雖是綢緞的,可洗的發白,奴婢就猜測這人生活並不寬裕,而且這幾人在信相寺後院吟詩聯對,除了風雅之外,肯定還為著省幾個去酒樓的花銷,這樣看來,這幾人囊中似乎比奴婢猜測的還要羞澀。為著穿衣吃飯。大姑奶奶出面請他來家教授金寶少爺,他沒有不應的。”
梔子暗自一琢磨,還真覺的徐媽媽說的有理,不禁佩服起她的觀察力來,想了想,道:“既然你說他學問好,那我就信你的。你一會先讓小汕彌去問明那人身份住址,我讓相公去打聽,有他出面,總比你聽來的準確些。不對,塗媽奶,我怎覺的方才那人聲音挺耳熟的?”
徐媽媽蓉道:“我還當大姑奶奶早聽出來了,原來大姑奶奶不知。那人其實就是方才在寺門處吵鬧的書生。”
“原是他。”梔子就有些猶豫,轉而一想,這事八字還沒一撇,此時想這麼多無益,就沒再多話。
幾人回到偏殿,老夫人跟吳氏也剛出來,梔子沒見著江夫人,問一旁的楊媽媽。聲音大了一點,被老夫人聽了去。老夫人別有深意的看了梔子一眼,道:“說雅兒進了蔣家門幾月設動靜,去送子觀音跟前去替雅兒許願去了。你還愣著做甚麼。也趕緊去拜拜,看能不能替我老婆子添個曾孫。
老夫人說話不分場合的毛病越發嚴重了,梔子連氣都懶的生,笑道:“菩薩最恨不知足之人,夫人己經替才替雅姑奶奶求了,孫媳再去求,咱們豈不是不知足的?若是菩薩動氣了,一個也不應,豈不不羅柱?老夫人你諒是不是?”
梔子講瞎話講的振振有辭,老夫人就疑心她是聽寺中大師講的,全都信了,就抱怨起江夫人來:“蔣家有兒有女,雅兒嫁過去就是現成的娘,哪再得著若門去求?倒是家中三代單傳……”
這時不說梔子,就是吳氏也曉得老夫人的性子,完全忽略了她的話,商議起住大殿那邊去求籤。
求過籤,江夫人迴轉,幾人一起去飯堂用齋飯,但老夫人時不時冒一句不合時宜的話,攪得幾人興致全無,飯畢,乘車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