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正是心情不好之際,聞言又忽然想到了之前出郭宜寧那件事時,太夫人曾責怪傅旭恆怎麼不讓郭宜寧作平妻的話,因一下子沒忍住火了,冷笑回道:“我是不如威國公府的小姐會作人媳婦兒就是了,只可惜她一輩子作不成人媳婦兒,只能給人作妾了!”
“你……”太夫人被噎得一滯,面色鐵青的粗喘了幾口氣後,正欲斥其目無尊長,就有小丫鬟戰戰兢兢的進來行禮稟道:“回太夫人,跟三爺的德寶求見!”
不待太夫人發話,三夫人先就急急說道:“快讓他進來!”只要出了清溪塢,德寶一般都是寸步不離近身伺候傅旭恆的,他這會子求見,自然是奉的傅旭恆的命,因此三夫人才會這般心急。
三夫人能想到這一茬兒,太夫人自然也能想到,當下也顧不得斥責三夫人了,也忙一疊聲的吩咐那小丫鬟,“快讓他進來,快讓他進來!”
那小丫鬟忙屈膝應了一聲“是”,轉身去了外間,片刻便領著德寶走了進來。
德寶十四五雖,長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極伶俐的,不然也不可能成為傅旭恆身邊第一個得用之人了。
他一進來便恭恭敬敬的給太夫人和三夫人分別見了禮,然後拿眼掃了一下四周。
太夫人會意,忙令眾伺候之人都退下,只留了蔣媽媽在旁邊伺候後,方急聲問道:“老太夫人都跟你三爺說什麼了?可是三爺讓你回來的?三爺這會子又在哪裡?”
德寶恭聲回道:“回太夫人,的確是三爺吩咐奴才回來的。三爺這會子去了祠堂,……是老太夫人罰的,老太夫人還說,待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後,便要請齊了族裡的長老,將一些早該辦了的事趁現在辦了……”
“什麼?老太夫人罰了旭兒他去跪祠堂?”不待德寶把話說完,太夫人便先跳了起來,“這樣大冷的天,祠堂那邊又連個火盆兒都沒有,就這麼直挺挺的跪上一夜,可是要生病的,不行,我得著老太夫人求情去!”說著便要出去。
三夫人更關心的卻是德寶的後半段話,“……老太夫人真是這麼說的?”祖母果然在破天荒提出‘分產不分家’之後,又忽然提出要分家了,她絕對不能容忍此事發生!
見太夫人說走就走,忙向一旁蔣媽媽使了個眼色,示意其將她拉住後,才又問德寶道:“那三爺還說什麼了?”
德寶道:“三爺還吩咐,讓太夫人和三夫人都不得找老太夫人求情去,說他‘治下無方’,理應受罰,最好能因此而大病一場,不然不足以彌補他的過錯。另外三爺還吩咐,讓三夫人明兒一早便辦一件事去,說務必要辦得沒有絲毫破綻……”說著越發壓低了聲音。
三夫人皺著眉頭聽完德寶的話,命他:“回去告訴三爺,就說我回道該怎麼做了,讓他只管放心。”說完打發了他。
打發了德寶,三夫人方看向一旁被蔣媽媽拉著的氣呼呼的太夫人,正色說道:“娘,才德高的話您也是聽見了的,如今已經是到我們這一支最危急的時候,我希望您能聽我把話說完,然後儘量配合我的動作,這樣我們的大計方還能有一絲實現的可能,您明白嗎?”這個時候,不管她心裡有多不待見太夫人這個婆婆,卻也知道接下來的事,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她的配合,她必須跟她合作,因此才會說了這麼一番話。
太夫人原也不是個愚不可及的,方才之所以要急著去見老太夫人,也不過是出於做母親的對兒子本能的關心罷了,待回神一細思量德寶的後半段話,已是冷靜了下來,也明白了眼下自己必須跟三夫人這個自己越來越不待見的兒媳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面色雖依然有些不好,但仍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且先說說你要怎麼做!”
三夫人便道:“那個騙子既已招出了易管事,三爺又在祖母面前說了自己事先並不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