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鬆了一口氣。
面上卻是大驚失色兼難以置信,“難道此事竟是易信他揹著我弄出來的不成?”說著神色間已滿滿都是痛心疾首,“易信他真是太糊塗了!他這樣豈非是明擺著挑撥我和大哥的關係?他這樣將置我於何地,又置永定侯府的體面名聲於何地!祖母放心,我一定會讓他給您和大哥一個交代,我治下無方,也會很快給您和大哥一個交代的!”
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倒了自己的奶兄身上,自己卻只落了個‘治下無方’?老太夫人連話都不想跟傅旭恆說了。
她沉默了良久,才以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說道:“你大哥前日就與我說了,讓此事到此為止,我不過是白問問你罷了,你既說不與你相干,那也就罷了!”
頓了一頓,聲音裡到底帶上了幾分悲哀,“我也知道自己老了,管不了你們了,以後我也不打算再管了。你既說自己‘治下無方’,下去後就到祠堂跪著去罷……正所謂‘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待過罷正月十五元宵節,咱們就請齊了族裡的長老們,將那些原本就該辦了的事,趁早辦了罷!”
讓自己去跪祠堂,卻不說跪到什麼時候,而且還要請齊了族裡的長老,‘將那些原本就該辦了的事趁早辦了’?
傅旭恆怔了一下,隨即便忍不住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祖母這是什麼意思,是打算等過罷元宵節後,便要將他們三房給分出侯府去了嗎?那到時候他們豈不是不再是永定侯府嫡支的人,而只是旁支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一旦他們被分出去之後,他們的大計豈非再也沒有實現的可能了?
不行,他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說什麼也不能!
傅旭恆忙穩住心神,欲趕緊說點什麼來讓老太夫人改變心意,但老太夫人已然站起身來,扶著盧嬤嬤的手緩緩走進了內室去,從頭至尾根本沒再看過他一眼,就當時屋裡並不存在他這個人一般。
他不由急了,忙站起來欲攆進內室去,卻被兩個嬤嬤給擋住了,笑得恰到好處的道:“老太夫人要休息了,三爺且先回去罷,明兒再過來陪老太夫人說話不遲!”
傅旭恆又豈肯死心?但畢竟顧念著這是在樂安居,自己若是待這些老嬤嬤們無禮,傳了出去,是完全可以被人彈劾一本的,因只是賠笑說道:“我忘了才還有幾句話沒跟祖母說了,還請兩位嬤嬤行個方便。”
兩個嬤嬤依然是笑得恰到好處:“這會子時辰已經不早了,三爺還請明兒再來罷。”
傅旭恆不由有些火了,冷下臉子來正要命二人讓開,盧嬤嬤出來了。
他忙上前半步恭恭敬敬的道:“盧嬤嬤,我才忘了還有幾句話沒與祖母她老人家說了,還請您進去代我通傳一聲。”
盧嬤嬤微微一笑,看不出旁的情緒,“老太夫人說她要說的話,才都已說了,三爺若是還拿她老人家當祖母,自然會按她才的吩咐去做,若是不然,就回您自個兒屋裡去罷,橫豎元宵節一把罷,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是無論如何都再改變不了的了!”
傅旭恆心裡一咯噔,祖母這一次,竟是真的打定主意,再無回寰的餘地了嗎?之前他們之所以能一直留在府裡,皆是因為祖母發了話,如今連祖母都說要將他們給分出去了,那他們豈不是再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和立場了?
他還想再求盧嬤嬤幫忙通融一下,但見盧嬤嬤已經轉身走了進去,那兩個婆子也跟了進去,並當著他的面合上了內室的門。他知道自己再留下來也留不出什麼結果了,只得艱難的轉身,有些失神的離開了老太夫人的屋子。
走出樂安居,被迎面而來的冷風一吹,傅旭恆似是被人大冬天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猛然間激靈靈的清醒過來,忙收回了走向景泰居的腳步,轉而向祠堂方向走出。
不管是過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