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責備的目光望著小主人。
高戰輕輕摸著“老黃”,柔聲道:“‘老黃’,那足人家的東西,我們不可以隨便取哩!”
走了一會,前面是一條清澈小溪,高戰心想:“這河裡的魚可不是有主之物了吧!”
他脫去上衣,鑽進水裡,此時隆冬初過,溪水足從山上溶雪流下,是以冷凜透骨,高戰仗著體質素強,用內功閉住氣,在溪底摸來摸去。
好半天,他水抓著一尾鯉魚,連忙用手緊緊捉牢,翻身上岸。
那鯉魚有斤多重,高戰心中大喜,自忖可以飽食一餐,可是當他撥出小刀正想殺魚去鱗,看見那魚眼旁有一兩滴水珠,雙目突起,死命掙扎。
他突然心一軟,想道:“這魚也會哭哩!真可伶,不知有沒有父母?”
他因為太多的愛心,所以往往會莫名其妙的產生一種可笑的同情心,此時一見鯉魚眼旁的水珠,竟以為是淚珠,再也忍不起心下手殺它。
他輕嘆一聲喃喃道:“魚兒,你可妥當心啊,再被人抓到,可就不肯放你了。”
說罷手一鬆,水花四濺,那尾鯉魚己潛到深水去了。
他感身上有些冷,就靠在溪邊大樹下,望著悠悠白雲,競睡去了。
忽然,他被一個清脆的童聲驚起:“爹,你瞧他多可伶,我們把乾糧分一半給他好麼?”
高戰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老者,頭戴翻起的羊皮幅,手中牽著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孩,頭上梳著兩隻辮子,臉色紅紅的,嬌憨極了,二人就站在身旁不遠。
老者道:“小弟弟,你冷不冷,餓不俄?”
高戰見他語氣親切,點頭道:“老伯,你可知附近有人家嗎?我……我……”他本想告訴老者自己已餓了一天一夜,但卻羞於出口。
那老者道:“這幾十裡內的確人煙稀少,我看你年紀小小,孤身出門,一定有什麼要緊的事。”
高戰點頭,便說出自己要送父骨回鄉,那老者吃了一驚,道:“山西高此何只萬里,你一個人行路實在太危險了……”
那小女孩介面道:“喂,你跟我們一起走,等我爹辦完事,咱們再一起入關可好?”
高戰搖頭,柔聲拒絕她的好意,正待告別,那老者沉一會道:“小弟弟,你先把這包乾糧帶去,否則這方圓百里無人,你還要捱餓哩!小小年紀孝心可貴,我本當助你一臂之力,可是目下實在是身有要事,無暇分身。”
高戰見他完全以長輩態度真誠對待自己,心中很是感動,知道自己再要推辭,必定惹起他不快,便雙手接過一包乾糧,稱謝道:“不知老伯貴姓?”
那老者道:“我姓方,是關外方家牧場主人。”
高戰道:“我叫高戰,將來重回關外一定來看伯伯。”
那女孩喜道:“喂,你說話可要算話。”
高戰點點頭,老者似乎有急事,撮口長嘯一聲,兩匹馬一大一小從草原中如飛跑來。
老者騎上馬,回頭看到高戰從樹後牽出一頭牛,牛角上掛著一個小小用毛氈捆成的包袱,仔細一瞧,上面繡著一棵楊樹,一棵柏樹,不由大放寬心,忖道:“這孩子原來和風老哥有關係,我倒是多慮了,就憑風大哥這標識,關外綠林誰敢不乖乖放行。”
一拍馬,帶著那小女孩疾馳而去,風聲中還斷斷續續傳來小女孩的囑咐聲。
高戰狼吞虎嚥的大嚼起來,吃完以後,心中不住盤算著,他想:“這去山西還不知有多遠,現在身無分文,怎樣可以到達呢?”
他又想到賣牛,但立刻被自己制止,心內暗罵自己道:“高戰啊,高戰,你怎麼老想到去出賣你自己忠實的朋友,你這卑鄙的東西,真是豬狗不如。”
但是一個念頭突然閃起:“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