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雲逸塵一直是祺地出名的浪子。雖武功不錯,然為人卻玩世不恭,行事不羈。他提出出族迎娶青樓女,人人都當他是年少輕狂,狂妄的忘了禮法。誰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雲家族長和他的父母提議,雲逸塵一口氣梗著不肯松,不如去向那女子說明厲害。她若真心對雲逸塵,就不該看著他做出此等不忠不孝之事。退一萬步說,那女人不能生育,娶她做正妻,雲逸塵豈不要絕後?”
聽到這裡,殷如行靜靜的閉上了眼睛。這個故事的結局早已註定。盈月如此的愛著雲逸塵,她就絕對無法忍受有一天雲逸塵不再愛他。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歲月裡,她憑什麼去留住那樣一個出色男人的愛?恩情,還是出身、過往、以及殘破的身體?
“她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只知道雲逸塵那一天原是高高興興的走進那座宅子,再出來時,人就半瘋癲了。紅著眼提寶劍殺回雲鎮,一掌震碎了雲家祖宅門前的半隻辟邪石獸……”寧湛嘆了口氣,“要不是後來雲夫人,就是蘇晨和蘇雷的母親病故過世。只怕雲逸塵還在如瘋魔一般的四處殺人。當日追殺他的那幾個仇家,每一個都被千刀萬剮。雲逸塵一邊割一邊數,不滿一千刀決不讓人斷氣。即便他後來收手,事情的影響鬧的也大,人人都說雲家出了個殺人魔王。雲家族長為了保全家族名聲,便將他逐出家族,去了族譜上的名字。兜兜轉轉,到底還是走了這一步。”
殷如行幽幽嘆息:“那又如何。人,已經不在了。大地上沒有,山林中沒有,風中沒有,水中沒有。天地茫茫,蹤跡皆無。這樣的一個人,再也沒有了。”
寧湛被她愴然的口吻驚住,怔怔的看著她。
“我在祺地也待了不少時日,就從未聽過這些傳聞。可見,便是連他們之間的故事傳說,也漸漸的在消失。”殷如行嘴角露出淡淡的情緒,“所以,人要活著,要好好的活著。”
雲逸塵的憤怒,對雲絮揚‘回家’提議的冷笑。大開大合的行事風格,十年離開故土的自我放逐,大抵都是因為如此。所有的人都在,包括他自己都好好的活著,唯有那一個人不在了。
“想不到,雲前輩居然是這麼個至情至性的人。”她嘆息。隨後又想到,人說外甥像舅,不知道蘇雷……或者曉風……
原本強自鎮定的心緒,又亂成一團麻。
寧湛顯然沒她這麼感性,順利成章的將話題引申到他關注的地方:“雲逸塵確實很重情。十多年漂泊在外,一朝歸來,原以為他和家族間會一笑泯恩仇。誰知他連家都不肯回,這麼一看,他的迴歸應該另有其因。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蘇雷。蘇雷是他唯一的徒弟,又是親外甥,性子還像他。這兩人不是父子勝似父子。若說蘇雷和蘇晨有分歧或是決裂,雲逸塵一定會站在蘇雷這邊。所以,這回我們有很大的可能拉這位絕頂高手一同入夥。”
殷如行一怔,難道說寧湛說了這一大堆往事,純粹是為了雲逸塵被拉攏入夥的可能做論據?
果然,就見寧湛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怕你不知道前因後果,說的詳細了些。這些往事是挺亂的,不過這也恰好說明了雲逸塵是一個無牽無掛的人。”
殷如行默默扭頭。
寧湛又道:“我見雲逸塵言行間對你頗為隨意,你不要多想。他就是這麼一個隨興不羈的人。”
殷如行只能笑笑。雲逸塵雖然口花花,一雙眼睛卻是一直清明異常,她當然不會多想。師父大人您多慮了。
寧湛見她神色豪不在意。微鬆了口氣。雲逸塵年輕時號稱祺地第一公子。不是他人長的漂亮,而是他特別擅長逗女人開心。好多女子被他勾的神魂顛倒。尤其是內力精湛者面相不易老,雲逸塵的長相看著猶顯年輕,他是真怕再出什麼事端。
雲逸塵不知道自己的過往已被人八卦的一乾二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