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上的瑣事,說說笑笑一直到電影開幕。
在大的劇場看電影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謝明朗覺得自己幾乎無法正視言採的角色,但又無法控制地在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聲語調裡尋找不屬於〃言採〃的部分。沒過多久之後,他發覺,他在不懈尋找和關注的,是割裂開的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言採是潘柘,但潘柘並不是言採。
謝明朗乾脆放棄,轉而試圖以平常觀眾的心態再單純從演技啊劇情之類的方面仔細欣賞一下。到了後半部分時,他隨意瞄了一眼潘霏霏,沒想到她居然窩在椅子裡睡著了。
這對以往的潘霏霏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謝明朗不忍心叫醒她,靜靜把外套給她蓋上。潘霏霏睡得比謝明朗預想得更沉,等她再醒來,電影已經結束了。
〃我睡著了?〃
聽她如此不可置信的口氣,謝明朗笑了:〃你也有看言採的電影睡著的一天。〃
潘霏霏環視一圈已經開始散場的人們臉上的表情,極不甘心地說:〃那我們再買票看一場吧。〃
〃你要不在乎餐廳的預約,那就繼續看。〃謝明朗眨了眨眼,〃正好我也睡一覺。〃
他還真的睡著了,直到潘霏霏用力推他才醒。窩在椅子裡的時間長了,醒來之後不免腰痠背痛。見到潘霏霏眼底泛淚,謝明朗知道她是哭過了的。他就說:〃這麼感人嗎?〃
〃真可憐,這兩個人寧可互相折磨,也不肯在最關鍵的時候服一個軟。我討厭看這樣一點不給人希望的片子。〃
〃那你還要看兩遍。〃
潘霏霏不想提起之前居然睡著的窘事,臉一紅,岔開話題:〃不過明朗你別說,工作之後再看言採,心態真是微妙,好像和他一起成長一樣。〃
只要說起言採,潘霏霏還是會一如既往地陷入粉紅色的甜美幻覺之中。謝明朗聽著她的話覺得好笑,咳了一咳勉力忍住,穿好外套之後說,〃我睡夠了就餓了,去吃飯吧。〃
最後選定的餐廳是謝明朗很喜歡的一家。落座之後潘霏霏看了幾眼選單,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明朗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謝明朗完全沒想到潘霏霏會問這樣一句,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潘霏霏也沒多想,只是低聲抱怨菜價有點吃人。
不過抱怨在菜端上來之後立刻轉為毫無折扣的讚美。謝明朗一邊吃,一邊掛起笑容聽她用不無諷刺的語調形容著熱愛反覆講無聊冷笑話的上司。
到點心和水果送上來,潘霏霏才不甘心地放下筷子,往舒服的椅子上一靠,說:〃我不能再吃了。不過這家店好,等下次領了獎金也請回你。嗯,對了,到電影院之前我經過市美術館,宣傳海報已經貼出來了,顯眼得不得了,好多人圍著看呢。〃
說到個展的事情,謝明朗打起精神來。他揀了片蘋果,吃完之後才說:〃那是模特選得對,這都是策劃人的本事。〃
〃那展出結束之後大海報送我一張吧,正好可以貼滿半面牆。〃
〃你也不怕半夜醒來嚇著。〃謝明朗笑說,不忘打趣,〃給你是可以,那你貼了一屋子的言採怎麼辦?這就倒戈向新歡了?〃
海報選的是衛可的人像照。這是謝明朗做了姚雋松一段時間助手之後沿襲姚雋松的風格拍攝出的一張照片,對畫面明暗效果非常講究,偏好自然光,絕不進行修飾性的美化。儘管是一張靜止的照片,表情卻彷彿是流動的,並不安分。
謝明朗一直喜歡衛可的面孔,這次為了影展索性專門請他作模特,拍了一系列的肖像,準備用到展覽上。照片出來之後謝明朗和衛可對效果都很滿意,後來索性挑了一張兩個人都最喜歡的作宣傳海報。
潘霏霏被打趣了也不生氣,反而很正經地說:〃言採的都貼在臥室,如果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