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般,他驀然憶起,在他母后壽宴的當晚,那位刻意壓制住殺氣的蒙國二皇子,當時他並未放在心上,如今想來,這殺氣竟全是衝著唐糖而去的。他,為什麼早一刻沒有察覺!
“鬼二、鬼三,你二人且向南方尋找夫人下落,鬼三、鬼四,帶五十人,向北方尋去。鬼五、鬼七且去西方,切記,儘量避免與羽國送行的隊伍直接衝突,暗中調查即可。若尋到夫人,不管用什麼手段,折多少手下,都需平安帶回。鬼六,你且留下,其餘人即刻動身。”君落月思索了片刻,終是決定一個不漏的徹查到底。
其餘人得令,連忙將負傷的鬼一帶了下去,獨留長著一副鬼靈精怪模樣的鬼六大氣也不敢喘的留在大廳之內,與君落月大眼瞪小眼。
“鬼六,你且告訴他,此事若與他無關,我便也罷了,若是與他有關,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君落月也對那個人甚有懷疑,只是尚未確定,只得這般口頭警告下。
鬼六退下後,君落月輕撫額頭許久許久,猶如石頭人般一動不動的坐著。半響,他抬起一掌,將身側的紫檀案几拍了個粉碎,木屑飛揚,昏暗的夜色下籠罩得他的臉色一片晦暗。晚上,他滿心歡喜的從皇宮回府,卻見王府內下人跪了一地,心裡已是一驚,又聽得下人說夫人被劫了,從未在他人面前有過多餘情緒的他卻頭一次失了控。心止不出的抖,臉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黑沉。
他已無法冷靜下來思考,就算唐糖在茶館內被府尹帶走的那次,他都沒有如今這般慌了神。一切皆脫離了他的控制,她被帶到了他觸手不可及的地方,叫他如何不急不惱!
第二日,君落月便又進了趟宮,卻是與君遠然告假數日。
待送走他這喜怒無常的弟弟後,君遠然才鬆了口氣,一早他便聽說,王府裡丟了個人,想來便是前些日子君落月問母后討來的那個宮女。他以為君落月不過是貪圖個新鮮,沒想到這個宮女倒也並非尋常,竟連自家弟弟的心都佔了去。自小到大,他從未見過君落月發怒,也不知道,君落月若是生氣究竟該是什麼個模樣。如今,他算是見識到了,本欲開口問及此事,看到君落月的臉色後,再多的話也只得噎在喉嚨口,上不上下不下的憋著。也是至此之後,他才認識到一個事實,寧願自己被後宮那些女人唸叨著煩死,也不要惹君落月生氣。
第五十一章
翌日一早,唐糖終是被餓醒了,皺眉摸上自己癟癟的肚子,抬了抬猶如灌鉛的眼皮,適應了亮光,這才將周遭的一切打量了個清楚。
佈置尚算華麗的馬車被繡花的布簾遮的嚴嚴實實,馬車外,數以百計的馬蹄聲如雷鳴般震耳。唐糖瞥了眼坐於她對面的綠衣女子,默默的抬起痠軟無力的手,替自己斟了杯茶,仰頭便灌了下去。
“這上好的雲霧雪芽便被夫人這般牛飲了,呵呵。”綠衣女子的笑聲猶如銀鈴般清脆好聽,雙目透著狡黠,宛若蓮葉般清新可人。人說綠葉襯紅花,只是與這女子相比,再嬌柔含羞的粉蓮也不及她的一分姿色。
唐糖不動聲色的瞧了瞧她,那身大俗的綠穿在這女子的身上卻極是協調,和穿紅衣的君落月有異曲同工之處,唯有袖子上用金絲勾邊的五瓣菊讓她不禁多看了幾眼,有種不知在哪見過的感覺。說到君落月,她這大活人無端端的從王府消失,他怎麼就沒半點動靜!
放下杯子,她不冷不熱的諷刺道:“若是你渴上個數日,別說是什麼雲霧雪芽,怕是馬尿你都像喝美酒一樣牛飲下肚了。”
女子臉色微變,轉瞬便又笑得更歡了:“呵呵,我就說大人怎麼千挑萬選選了夫人,原來夫人恁地是有趣,連綠蘿也禁不住歡喜了呢。”
“綠蘿?你既稱我一聲夫人,定是知情之人,這裡可有填肚子的東西。”唐糖沒有理會自己究竟身處何處,她微感乏力的靠在馬車上,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