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藏了那麼多秘密在裡頭,姑且不論有沒有被外人發覺的可能,難道這些年來就不會有人徒生異心,背叛上位之人嗎?”
“女人,你是想說,內賊防不勝防是吧?”丹落懶懶的抬了抬眼皮,人前他總是稱唐糖一聲夫人,人後便沒那麼客氣,不是女人便是喂,這也便是唐糖為什麼覺得這孩子不可愛的原因所在了。
“我就不信這些年從未有人起過異心。”唐糖有些氣憤,她對那聲女人很是不滿,也很想撲上去掐著丹落的小臉狠狠教訓他一番,不過與小孩子一般見識不是她的風格,她也只能一忍再忍了。
“有,怎會沒有。”丹落肯定了唐糖的說辭,隨即咧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齒,“不過,這些人在剛起異心時便已經被抹殺了。”
“無一例外?”唐糖驚訝,聽丹落的語氣,好像並不拿這種事放在眼裡。
“你可知原因?”這句雖是疑問,不過丹落也沒指望唐糖能回答,他自顧自的答道:“因為莊裡出來的人都有一個共識,服從者與被服從者。作為我們這些服從者,身邊既是夥伴亦是敵人。你信不信,光在我的周圍監視我的人便不下十人,而且全都是山莊內一等一的高手。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身為莊內人的自覺。一人背叛,萬人皆亡。我們若不想無故死在自己人手中,就要把除了自己的所有人當成敵人。”
唐糖沉默了,如此的教育手段不得不說高明至極。人心無止,以人制人,便是最好的約束方式。她本以為她踏入的這次漩渦已然夠深,沒想到,卻是深不見底。只是,她曾捫心自問,若是一開始便知道了君落月的身份,她是否還會這般義無反顧。答案卻讓她自己也失笑了,愛便是愛了,既然她愛的人註定擁有這樣的人生,她便也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以微笑陪著他欣賞往後的每一分精彩。
第六十七章
馬車棄官道而擇小路,是以往後這兩日僅路過了一個邊城小鎮,唐糖與丹落添置了一些乾糧,留宿一晚便又出發了。
兩日後的午時剛過,馬車嘎然停下,綠蘿派來的馬車伕在車外恭聲喚道:“丹落大人,小人只能送大人至此,小溪一過便是豐裕朝境內。”
“知道了,你且退下吧。”行李大抵也就是些衣物,丹落提起包裹,便下了馬車,隨即找到一處隱蔽之所,褪下了羽國服飾,換上了豐裕朝尋常百姓所穿的一套灰布衣。而唐糖則在車內亦是換好了一件樸素的麻布裙,頭髮隨意的綰成一個髻,緊隨其後跟著跳了下來。
那馬車伕朝他二人微一點頭,便駕著馬車調頭而去。
溪水潺潺,四周皆是參天大樹。那溪水雖淺卻急,兩人踩著淺灘上的石塊,勉勉強強渡過了溪,隨即朝西北方向步行而去。
唐糖本是問墨雪討要蒙國的地圖,不料上車後才發現,給的是一張詳細的四國地圖,倒也一勞永逸。這兩日,唐糖將地圖爛熟於心,大致也知道了他們如今所處的位置。
步行大半日,兩人終於在傍晚時分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村落。雖換了身普通的衣服,唐糖與丹落的外貌到底還是難用衣物遮掩的,小村落的人世代耕地,樸實得很,哪裡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便熱情的想要將他們招待進自己屋裡。
唐糖心知不可久留,便微笑著婉拒了,只求了一間茅屋歇息。初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