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出綠葉的藤蔓,層層疊疊,好似簾子般隔成了兩個世界。
石亭內亦有機關,唐糖尚未看清綠蘿究竟是碰觸了什麼,石板地便自動移了開,露出了黝黑的石階和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
可謂是一回生二回熟,再膽小的人經歷了一次後,也能像如今的唐糖這般面不改色了。她三人進了秘道後,照例摸索出幾盞端放著夜明珠的燈籠,照例九曲十八繞的在靜寂無聲的秘道中穿行。只是這回,走的路卻比來時還要長。
唐糖留心算了下,這次足足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才算是走到了頭。直到綠蘿旋開了另一頭的機關石門,她才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石門被交錯叢生的灌木遮擋,多虧了丹落開道,那些銳利的枝幹才不至於劃了唐糖的臉。待費了半身力道走出灌木,唐糖回首一望,才知這秘道建得有多巧妙。那些自然生長的灌木叢後是一處山頭峭壁,陡峭的石壁偶有野草自縫隙中竄出。將石門隱於石壁中,無疑是最好的隱蔽處,任誰也不會對此有所起疑。再望四周,除了大山便是密林,鳥雀隱在枝頭歡唱,完全無人煙出沒。
綠蘿走在前頭,正欲穿過密林,似想起什麼,便轉頭對唐糖說:“夫人千萬跟進,此處雖為密林深處,亦有先代大人佈下的天然陣法,待再走個一刻鐘,便能遇上接應我們的人,在此之前,委屈夫人了。”
唐糖點了點頭,這話,丹落便向她提了不止一遍,她自然知曉其中輕重。待走入密林,她也隱隱發覺了其中的奧妙。那些樹木看似天然形成,但綠蘿帶路卻始終不曾以直線前行。山林裡本就霧氣濃重,如今更是十步開外便不見人影。唐糖不敢耽擱,拽起丹落的手,緊跟在綠蘿身後。
丹落冷不丁的被唐糖攙了手,小臉浮起一絲不自然,卻沒有像往常那般惡狠狠的甩開,只是默默的任由她拉著,所幸有大霧作掩護,才不至於讓她們將他的臉紅看了去,平白被嘲笑一通。
果然如綠蘿所言,三人走了一刻鐘,便在大霧中看到了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車頭坐著一再尋常不過的馬車伕,帶著斗笠,穿著粗布衣,黝黑的臉老實而憨厚。他見綠蘿領人而來,連忙跳下馬車,躬身喚了聲“大人”。
綠蘿一頷首,隨即拿出一裝有銀票和碎銀的錢袋,遞與唐糖道:“夫人,車上備有乾糧和衣物。趕車的是自己人,不用照顧著,讓他做好本分即可,他自有分寸。墨雪大人說了,為防意外,夫人與丹落老大到了豐裕朝便不可再以車代步,太過招搖反而容易暴露。這裡往羽國邊境至多兩日,再從豐裕朝北上步行至銅川,也頂多半月。夫人,萬事小心。”說完,她彎腰一禮,看著唐糖和丹落上了馬車,車緩緩開動,最終被大霧掩了去,唯有車軲轆聲在這寂靜的密林中迴響不已。
唐糖上了馬車,果真見到角落堆放著幾件包裹,她也不急著翻找,只是撩開車簾子朝外張望了下,四周仍是濃霧重重,偶有樹影擦著馬車邊急急向後退去。半個時辰後,馬車才如撥雲見日般衝出了濃霧,也駛入了大道。她望著來時的路,不禁大嘆,車後明明該有條能容馬車通行的小道,如今上了大道,那本該有的小路卻完全不見蹤影,唯有棵棵蒼天大樹緊密的排在大道兩旁,提醒著生人,除了眼前這條路,再無任何的岔路。
“面具還要戴嗎?”唐糖見氣氛一時凝重,想起他們自入莊後便不再易容,如今出了莊,不知是否又要扮作他人。
“不用,這方圓百里之內並無暗人監視,暫時來說,我們是安全的。而且我們去豐裕朝自有暗道,不用特地經過那些士兵駐守的關口,所以戴不戴無所謂。當然,你若是想戴,我也不反對。”丹落斜睨著唐糖,原本微紅的臉如今已經恢復常色。
唐糖心驚,終是明白這些人的厲害之處,再看向一旁嚴肅著小臉扮老成的丹落,不禁好奇道:“你們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