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拳勁散溢,是空心錘!’寇立心中一動,真正的捶打,就像是打炮彈,應該是打在體內才爆發出來,哪像是這樣,一拳擊出,渾身亂顫,這不是正經的炮捶。
有問題!
可是由於他之前的遲疑,已經晚了,對方那麼兇惡的氣勢,居然深諳狡詐之道,四肢一縮,金蟬脫殼,身子彷彿一下鑽入曹英身子中,同時手臂從腋下彈出,雙掌一合,五指與五指對摳,掌心鐵青一片,按壓下去,硬是閃過刀鋒,像鐵氈子般擠壓刀身。
而在同一時間,寇立背後皮毛一炸,就像是貓炸毛,一股極度的危險傳來。
側方,雄渾的刀音一閃,翟關已反握大關刀,刀身一抖,向上撩掛,這掛刀的精髓就在於那一股抖勁,這混重的刀身被這麼一抖,什麼重兵器都能抖開,這要是抖在人身上,立馬就是四分五裂的下場,哪怕披了鐵甲也是一樣。
當年翟關就是憑著這一路撩掛的本事,在西北十三道的官兵中脫穎而出;雁門關前,上千的刀匪馬隊被他這口大刀硬生生擋了下來,人來人倒,馬衝馬躺,端是威風。
三路合圍,按照背後埋伏者的預想,寇立必然撤劍回退,而這一退,首先人就救了下來,翟關的刀勢也完全鋪展開來;同時後背空心大露,藥師奴的塞外摔打功夫撲上,再給自己找到一絲機會,任對方拳術再高,也是一命嗚呼。
然而心思快不過拳術,寇立冷哼一聲,丹田發勁,三節相催,跨催膝、膝催足、力達腳掌,勁達足底,再以十倍速度反衝上來,掌心漆黑若妖魔怪爪,一抓一扭,憑空一股翻江倒海勁從劍身上彈出。
那藥師奴忽然怪叫一聲,兩隻手掌像著了火似的往裡縮去,怕是再晚上十分之一息,手腕就會被齊根削斷,饒是如此,掌心之處也是血液四濺。
乘此機會,寇立斜上方一個大跨步,周身毛孔吸合,圓潤如球,就像是兩人一體般,‘滴溜溜’的帶著那曹英一轉,同時刀身回鞘,再拔出時,拔刀斬混著爆炸勁斬出!
悽風冷雨,怪風亂嚎,就在那一剎那間,關刀與倭奴國寶刀重重的斬在一起,抖勁和爆炸勁混雜在一起,火花順著刀口一劃而過,二人腳下地面同時裂開。
翟關震腳弓步下扎刀,連退了三步,一步一個腳印,而寇立渾身一抖,所有勁力都卸在了背部曹英身上,這個披甲大漢渾身一抖,直接震飛數丈,正好迎接那背後的兇悍殺招。
背後之人無奈之下,只得逆轉氣血,腳掌猛扣地面,硬抗住對方的身子,以及那身上的那股兇猛至極的重刀抖勁,‘哇’的一聲,吐出了口鮮血。
卷劍、轉身、拔刀、彈勁,看似極為順暢的一招,卻是將竹節勁的節節爆發、內家拳間的剛柔轉換、拔刀術凌厲殺法,三重功夫瞬間融合為一。
時機把握之巧妙,勁力運用之巧妙,在這一刻,寇立打法達到了巔峰。
這一招施展出來,寇立瞬間由必死之局反佔了上風,身形如虎似龍,直搶那炮筒而去。
“阻止他,他想要劈鐵炮!”
“好漢子,接我一刀!”
風聲烈烈,迎面衝來的是高頭大馬,馬上洪繼官人馬合一,人借馬勢,掄劈下來的兇狠一刀,在他的家傳刀法中,這一刀又喚作跳步轉身望月式平斬刀,乃是根據關二爺的拖刀斬推演出的大刀殺招。
只是此時藉助馬勢衝勁,自然不需要轉身望月,藉助渾身筋骨收縮暴漲的扭擰勁,反斬出這一刀,但加上高頭大馬的三百斤衝勢,這一刀的威力不減反增!
馬的衝勢、人的衝勢融合在一起,加上刀身的長度,這就是胡虜們最擅長的‘割稻子’手段,也就是如今朝廷兵強馬壯、國力強盛,不然邊境的漢人就是活著的兩腳羊。
洪繼官的確同情燒身武館,但他是朝廷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