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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了梁媽媽,孔琉玥等了一會兒,不見傅城恆回來,於是叫了白書藍琴進來服侍自己卸妝梳洗。
等她梳洗完從淨房出來,坐到燈下拿起《本草綱目》剛翻了兩頁,傅城恆回來了。
孔琉玥見他臉色有些不大好,忙起身迎上前幫他解了斗篷,又叫了曉春知夏進去淨房服侍他梳洗,叫了藍琴去沏茶。等他梳洗完出來,是他神色緩和了些,她方關切的問道:“祖母特地留下你們兄弟四個說什麼了?我看你才不大高興,可是祖母說你了?”一面遞上藍琴送來的熱茶。
傅城恆接過,淺啜了一口,方沉聲道:“祖母的意思,打算過完年後,便將家裡的田莊和鋪子都分分,把府裡這些年來的進益也都分分,說是了了她這輩子最後一件大事,她以後便什麼都不必操心,只管高樂了。”
忽然提出分家產,難道老太夫人是打算分家?孔琉玥怔了一下,方猶猶豫豫的問道,“祖母她老人家……是打算分家了?”
話音剛落,就見傅城恆的臉色攸地又難看起來,片刻方冷聲道:“祖母的意思,是隻分產業,不分家,還特地跟我說,就算要分家,也至少得等到她百年以後……”
孔琉玥聞言,就攸地明白傅城恆緣何會生氣了,別說他,就是她聽見這話心裡也不舒服。老太夫人在這個當口提出分家產卻不分家,說是說的了了她‘這輩子最後一件大事’,還特地跟傅城恆說就算要分家,也得等到她‘百年之後’,其實說穿了,就是怕傅城恆在她過生之後,薄待了三房和四房,所以要早做打算罷了。
認真說來,依照大秦律,傅城恆已經襲了永定侯之爵,那他就是永定侯府惟一的男主人,永定侯府至少已有九成是他的了。自此,他這一支便是永定侯府的嫡支,其他房頭則只能算旁支了,以後儲裡便只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包括分家產之類事,他如果給下面的弟弟們多分一些,那是他的情分;他如果少分一些,那也是應當,只要不是不分,旁人便不能說他的嘴!
可現在,老太夫人卻提早做了這樣的安排,撇開涉及到的大筆銀子錢不說,老太夫人此舉簡直就是在直接說她不信任傅城恆,剝奪了他身為長兄的權利,簡直就是在直接偏袒三房和四房了,也難怪傅城恆會生氣!
想穿了這一節,孔琉玥就越發明白當初晉王妃緣何會說老太夫人並不僅僅只是他們姐弟的祖母了。老太夫人或許也疼愛晉王妃和傅城恆,但同樣的,她也疼愛傅旭恆和傅頤恆,有可能她看著晉王妃作了王妃,傅城恆襲了永定侯爺的爵位,他們姐弟兩個如今都生活得很好,因此心裡可能更偏向傅旭恆兄弟也未可知。
老人家大多都是憐惜弱小,扶弱不扶強,希望自己的兒孫們每個人都過得好的,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可老太夫人顯然忘了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傅城恆和倒傅旭恆並不是一個媽生的,並且因為各種內因外因,二人之間雖為兄弟,甚至連最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在老太夫人眼裡,他們都是她的孫子,可在他們彼此的眼裡,雖說不至於恨對方至死,至少也是恨對方恨得咬牙的,這樣的所謂“親兄弟”,老太夫人難道還想他們共處一個屋簷下相安無事嗎?
或許,她老人家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提前做了一番安排,可她的這番安排,明顯就對傅城恆不公平,倒不是說在錢財上,孔琉玥相信傅城恆並不看重這些身外之物,——他又不是那等無能之輩,相反,他很有能力,就看五城兵馬司被他治得水潑不進,就可見一斑,關鍵只在於老太夫人的態度讓他寒了心!
一直到見傅城恆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後,孔琉玥才再次開了口,輕聲問道:“那你是怎麼應答祖母的?”
傅城恆緊抿薄唇沉默了片刻,才低低道:“我娘去世時,我才一歲多,姐姐也就只三歲,父親待一年孝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