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保持微笑,才是最累人的,我臉都要笑僵掉了!”自老太夫人宣佈了那件事之後,她便一直提醒自己保持恰到好處的笑,免得多了或是少了都惹得太夫人和三夫人更痛快,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笑僵了。
瓔珞聞言,不由失笑,片刻才也壓低了聲音道:“老太夫人讓夫人跟侯爺一起給眾執事人們散新賞錢,這可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可見老太夫人心裡已經徹底接受肯定了夫人,看來夫人正式接手主持中饋已是指日可待……”聲音裡帶著幾分明顯的歡欣。
話沒說完,察覺到孔琉玥淡淡掃了自己一眼,瓔珞頓時知錯,即刻合上嘴巴,將沒說完的話都嚥了回去,不敢再多說什麼。直到進了蕪香院,才鬆了一口氣,“……險些就給夫人惹麻煩了!”
孔琉玥擺了擺手,“惹麻煩還不至於,只是怕被人聽了去,說我輕狂罷了,以後記得說話時多注意場合!”頓了頓,“去把你幹娘找來,我有話問她。”
瓔珞忙屈膝應了,自找梁媽媽去了。
梁媽媽很快來了,行禮後問道:“不知夫人這會子叫我來,有何吩咐?”
“媽媽坐!”孔琉玥指了指面前的錦杌,示意梁媽媽坐下後,方輕言細語的說道:“這陣子只忙著梳理內院的事,倒是沒怎麼注意過外院,也不知外院是什麼情形……譬如府裡具體有多少產業?一年的進項有多少?支出又有多少?支到內院的銀子又是多少?……這些事情,我們心裡也得有個底才是。”
梁媽媽是個再聰明再善於舉一反三不過的人,一聞得孔琉玥這話兒,只當她是在醞釀什麼大計劃,打算等過陣子家事上了手之後,便趁此機會,一擊既中讓三夫人再沒有奪回管家大權的那一天。如果是放在幾天前,她可能還要勸孔琉玥稍安勿躁,畢竟三夫人在府裡經營這麼多年,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扳倒她的?況上面還有老太夫人在,三夫人管家又是她老人家允了的,就算出了再大的紕漏,那也是老太夫人的意思,難道還喊打喊殺鬧得人盡皆知不成?
可這兩天在見識過孔琉玥的手段後,她不這麼想了,她現在對自家夫人的心計手段深信不疑,相信只要夫人想,至少在永定侯府的後宅內院裡,就沒有夫人做不到的事!
因點頭應道:“夫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說來三夫人管家,也不過是這五六年來的事,只是之前一直是太夫人在管家,也就不存在賬目交接的問題……不過,內院的銀子應該都是外院大賬房拔進來的,每年拔了多少、用了多少、還剩多少都是有章可循的,就算之前二十幾年都是太夫人在管家,她的手未必能伸那麼長,伸到外院大賬房去,相信假以時日,總能找到破綻,讓太夫人和三夫人再沒與夫人抗衡那一天的!”
孔琉玥沒想到自己這一問,倒叫梁媽媽誤會了她是想趁這陣子找出三夫人的錯,將她徹底拉下馬,讓她以後再不能管家,說實話,她之所以這樣問,不過是想心裡有個底罷了,正所謂“有備無患”,——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有了防備,所以才能全身而退,倒並不是想怎樣三夫人。
在三夫人管家一事上,她跟梁媽媽是一樣的想法,三夫人管家既是老太夫人親自允的,就算出了再大的紕漏,那也是老太夫人的意思,難道還喊打喊殺鬧得人盡皆知不成?而三夫人也未嘗也不是仗著這一點,所以才敢那般有恃無恐,她果真一上臺就把三夫人之前幾年的功勞全部抹殺了,豈非也是在打老太夫人的臉,暗指她老人家用人無方?所以這事兒最好採取和稀泥的方式,混過去也就罷了。
不過,她也沒打算跟梁媽媽細說自己的意思,只是道:“這件事媽媽也不用太急,慢慢兒來即可,省得免得沒影的事吵出個影兒來。”
“夫人放心,我理會得的。”梁媽媽應了,行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