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鍾離並沒有給予她任何的回應,但卻在一片沉默之中,抬起了那如同金石玉髓般的手,一語不發的輕輕的拭去了她落下來的淚珠。
而源琢月握住了那隻,在自己面前停留的手中,將自己的臉頰貼了上去,然後開始低聲抽泣。
再配上她如今的模樣,那是既悽慘又可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 她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正在尋求安慰。
可是鍾離依舊沉默不語,也沒有如以往,在她撒嬌之時,會與她進行什麼親暱的互動。
沉默的讓能夠感知到她的心緒的源琢月,也稍微有點害怕,讓她的心中也生出了些許的惶恐不安。
可源琢月也能感受的到,背後靠著的胸膛傳來像是呼吸的起伏,她恍惚也能感受到其中那沉穩有力的心跳。
鍾離從來到她身邊起,就是以這種小心翼翼的姿態,將她護在了懷中。
也任由源琢月,拽著自己的手,胡亂的在自己的臉上蹭來蹭去,甚至於能夠容忍,她試圖將自己的眼淚鼻涕,往他身上糊的行動。
鍾離是一如既往的縱容態度。
可是……為什麼不和她說說話,為什麼不摸摸她?
源琢月對此感到了委屈。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轉過身去,撲在鍾離的懷中,抱著他撒嬌蹭蹭。
可是鍾離卻抬起那隻,沒有被她給握住的那隻手,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制止了她轉身的動作。
源琢月一時之間,也被鍾離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麼。
但她很快就得到了,來自於鍾離的行動,所給予的答覆。
源琢月看到那隻原本搭在自己肩上,如金石玉髓一般的手,移動到了她的身前。
貼在了她心口的位置,然後煙熅的金輝,在兩人所接觸的地方升起。
不過片刻之後,源琢月就看見了,維繫她能夠在此世現身的媒介。
是鍾離在這個世界,在過去的時候,所鑄造出來,名為蝕玉的劍器。
此時已經被鍾離握在了他的手中,而在整個將劍從她的體內取出來的過程之中,源琢月並未有感到任何不適的感覺。
而正當源琢月在疑惑,鍾離為何要將,這並維繫她存在的劍器,從她如今的軀殼之中取出來的時候。
就見鍾離有了動作,他用手中握著的那柄如玉的長劍,那極為鋒銳的兵刃,在被源琢月握著的那隻手的手腕處劃過。
如同熔金般的血液,從那剔膚見骨般的傷口之中,噴湧而出。
源琢月只覺得腦子嗡得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瞬間炸開,這是她與鍾離相處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到鍾離受傷。
以至於讓她慌亂到,忘記她如今已經並非人類,想要將鍾離的傷勢,恢復如初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按住他手腕上的傷口,想要為他止住那噴湧而出的鮮血。
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令源琢月直接蒙在了當場,都不等她將心中的想法付諸行動,鍾離卻又有了新的動作。
他以自己的懷抱限制住了源琢月的活動,並且將現在還在不斷湧出金色血液,手腕處的傷口,貼上了源琢月的唇瓣。
在猝不及防之下,源琢月被鍾離突如其來的舉動,打的措手不及。
那些從鍾離身體之中,湧出的鮮血,灌入了還沒來得及,及時將自己的嘴閉合上的源琢月的口中。
源琢月恍惚覺得自己好似吞進去了一口岩漿,那滾燙的燒灼感,從咽喉滑入到了她的食道,最後進入到了她的胃中。
燙的發痛,讓她難以接受,這彷彿是透徹心扉的揪心痛楚。
即使是她閉上了嘴,也已經被迫飲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