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班頭雖不明他用意,可還是拾了送來。“就拿了這仨兒,還被我捏爛了皮……”
馮慎不搭話,抓過一個幾下剝去厚皮。待那硬殼露出,馮慎心中猛地一沉,他手未停歇,又將剩下兩枚剝淨。
見馮慎臉色越來越暗,魯班頭道:“這核桃有問題?”
“唉!”馮慎一拳捶在門框上。“我早該想到的……這是‘悶尖獅子頭’啊!”
“燜……獅子頭?”魯班頭咂了咂嘴,嚥了口口水。“別說,還真是有點像。不過不像幹燜的,倒更像紅燒的……嗯,個頭也小了些……”
瞧魯班頭垂涎欲滴,馮慎知他想歪了。“大哥,此‘獅子頭’非彼‘獅子頭’,是一種供人把玩的核桃,只因這種核桃筋圓尖鈍、形似獅首,故而得了那麼個雅號。”
“原來是這樣,”魯班頭道,“可那又怎麼了?”
“大哥有所不知”,馮慎道,“這種悶尖獅子頭,現已鮮見的很。可那粘杆匪首曾三手裡卻有這麼一對。他曾跟我說過,那對核桃是十年之前,他親自來平谷抓的!”
魯班頭驚道:“該不是摩崖寺那株吧?”
“極有可能!”馮慎道,“聽弘智說,山門後的那株是百年老樹,恐怕整個平谷境內,也僅存一株。所以我才隱約感覺:摩崖寺與粘杆餘孽之間,必有什麼牽連。還有,大哥還記得臨別前,覺忍方丈所說的那些偈語嗎?”
“我怎會記得?”魯班頭道,“聽都聽不懂啊。”
馮慎道:“當時聽了那些‘明心見性’的禪論後,我雖然不解,可總覺得覺忍方丈是意有所指。現今想來,那‘智慧音裡’、‘吉祥雲中’等語,很可能是他給出的暗示。雲居高處,相輪又代表智慧,合在一起,不正是要咱們留意高處的相輪嗎?”
魯班頭道:“可這也太繞了點吧?要不是誤打誤撞,誰能察覺那破輪子跟塔層不符?”
“的確”,馮慎道,“或許那覺忍方丈真的是受制於人,當著弘智面上不敢點的太明顯,只得寄託希望於一線了。”
魯班頭道:“那咱殺回寺裡瞧瞧吧?”
馮慎道:“寺中好手不少,若說僵了動起手來,對咱們大為不利。回京調人也來不及……這樣吧,咱們去平谷縣衙借兵圍寺!”
“就這麼著!”
二人剛欲動身,院門外突然閃過一個黑影。
“什麼人!?”
馮魯齊喝一聲,雙雙追出門去。
見有人追來,那人沒頭便跑,馮慎與魯班頭哪肯放過?當即跟在後面窮追不捨。
村中巷路錯縱,那人也怕闖進死衚衕,便繞了幾繞,朝河灘邊的林子奔去。一路上踉蹌狼狽,有幾次還險些摔倒。
見那人步伐笨重,全然不似會武,馮魯心下好生納悶兒。可在這關口,二人也無暇細想,憋足了力氣,直追到河灘。
河灘上沙石遍佈,坑窪難行,那人又奔了一陣,終於力盡精疲。只見他雙手撐膝,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跑啊!有能耐你倒是再跑啊!”魯班頭叫罵著欲上前。
馮慎剛要開口,忽見那人臉上閃過兩道寒光,他以為那人藏奸耍詐,忙將魯班頭一把推開。“大哥小心了!”
不想等了良久,仍未見有暗器襲來,馮慎定睛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那人戴著副圓邊眼鏡,被月輝一映,鏡片反出光來。並且,他身穿燕尾洋服,腳著尖頭皮鞋,原本緊抿在腦後的短髮,這會兒也不免有些凌亂。
“魔鬼!你們這兩個害人的魔鬼!”那人剛緩過勁兒來,便拾起腳邊的小石頭亂扔。只是他出手無力,即便打在身上,也不覺有什麼痛楚。
魯班頭避也不避,迎著那人走去。“就衝那副不三不四的打扮,老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