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也不報指望,徹底的死了心……他們不管,我便自己復仇!”
“姑娘還是性急了,”馮慎嘆道,“並非每位官員,都似那般徇私舞弊。姑娘當初應耐心打探,若能將訴狀遞到順天府,府尹大人必會為你伸冤……”
“我能等得,可我姐姐卻等不得!”繡娘道,“被官府一拖再拖,姐姐的屍身早已爛成了骨頭。就算最後有衙門肯接我的訴狀,可那時對著一副白骨,又能驗出什麼來!?”
“唉”,馮慎搖頭息道,“這倒也是啊……”
繡娘望著榻上骷髏,垂淚道:“姐姐臨死時,曾發下血誓,說死後要化為厲鬼,親手索了那惡人性命……於是,我便開始想報仇的法子,無論如何,也要達成姐姐的遺願!”
馮慎喟然道:“而後,姑娘便想出了那般計謀……”
“不錯!”繡娘道,“那杜奎紹住在深宅大院,進出又有家丁隨護。我若貿然行事,只怕報仇不成反遭其害。我暗中尾隨他數次,發現他頗好尋花問柳。出入最多的,正是那家蒔花館。於是,我便打算投在館中,伺機殺掉杜奎紹!”
肅王憫惻道:“繡娘,你這何苦來啊……”
“姐姐為了保全我,連命都豁上了,我又豈能苟且偷生,不捨名節?”繡娘目光堅毅,神色凜然。“打定主意後,我便央匠人,按著我們客家的制式,造了一架漢樂箏。連同姐姐的屍骨,一起裝在箏匣中。”
“的確”,馮慎道,“屍骨太過扎眼。稍有不慎,就會惹人注目。而將其匿入箏匣,便能揜蔽實情,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是的”,繡娘點點頭,又道,“我回到石碑店,收拾好姐姐屍骸後,便往京中趕。可由於天黑路也不熟,慌里慌張的走錯了道,正焦急著,卻遇上了馳馬而來的王爺……”
“原來是這樣!”肅王道,“本王那天……恰巧也是迷了路。”
繡娘接著道:“當時,我也不知王爺身份,怕是歹人,還兀自擔心不已……可王爺不欺暗室,待我以禮,沒有絲毫輕薄的意思。念我勞累,王爺還將馬讓與我騎,自己卻不辭辛苦、徒步而行……”
肅王擺擺手,“丈夫行事,理當如此!”
“王爺雖覺分內,可我卻是感激不盡”,繡娘繼續道,“再後來,我們找到了這家小店投宿,可發覺僅有一間客房。王爺至誠君子,怕壞我名節,就要滯留廳上。我擔心夜裡風涼,將他凍壞了,便左右不允。”
想起那夜之事,肅王不由得面色微紅。“慚愧啊……”
“王爺,繡娘無憾”,繡娘輕拭眼角,報之一笑。“當時我便想,若日後投在蒔花館,自己這清白身子,恐被惡人玷汙……所以……所以我才厚著顏面,主動委身、甘願託付……”
“姑娘情深義重,在下佩服,”馮慎插口道,“可次日一早,為何要置骨床上?又為何對店家說出那番謊言?”
“官爺容稟”,繡娘雙頰泛紅,“經那一夜繾綣,繡娘這顆心……便都傾在了王爺身上……可我身負血海深仇,自然不敢將形跡暴露。思量了整晚,這才編排出那套謊言。王爺真情待我,繡娘豈會不知?要是見我不辭而別,定會尋找我的下落。怕將他捲進來,我只得狠心嚇他一嚇……於是,趁著王爺熟睡,我悄悄攀到架子床頂,操縱著提線,扮作是骷髏自動……”
“怪不得!”肅親王一拍腦袋,恍然道,“怪不得當時本王眼前銀光繚亂,原來那些都是傀儡的提線啊!”
“是的,”繡娘點頭道,“繡娘心想:尋常人乍見骷髏,皆會心驚膽懾,應無暇留意那些細細的絲線……”
“想起來……真是措顏無地啊!”肅王愧道,“本王見那骷髏迎面撲來,便當場駭得暈厥過去,哪還顧上看別的?繡娘啊,你這可謂是一石二鳥。既使本王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