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要麼就正大光明走出去,要麼就安心和我躲在一起,你這樣露半個腦門會把他們引過來的!”我氣急敗壞地說。
“那就算啦。”其實這丫頭就喜歡鬼鬼祟祟給我搗亂,真叫她跑過去專程看那些人,又沒有帥哥,她才沒興趣。
那行人並未在甲板上過多逗留,很快下船去了,讓我鬆了口氣。
都是上海各大媒體的熟人啊,碰上以後大眼對小眼,你說讓人家報警好還是不報警好,還是不要難為別人了吧。我很好心地想。
我腳下的這艘遊艇,就是近日裡在亞洲各國大出風頭的新希望號新動力遊艇。
兩個多星期前我們從酒泉返回上海,結果正遭遇颱風過境,飛機一頭扎進雷暴雨雲團裡,外面烏黑的雲團裡一道道駭人的閃電炸開,機身劇烈震動,像被巨人的手捏住不停地甩。
我一顆心通通直跳,寇雲更是面如土色。機長拼命把飛機開出雲團,盤旋許久,然後轉飛杭州。在蕭山機場等候了大半夜,氣溫降到二十度,等第二天早晨五點在浦東機場降落時,寇雲已經發起了燒,回到家裡一量體溫,飆到了三十九度二。
於是吊針吃藥臥床睡覺,直到一個星期前,寇雲才完全恢復。
這次回到上海,照顧寇雲之餘空閒的時間我沒回父母家,既然郭棟專門開了證明讓他們安心,在事情沒水落石出之前我就不回去了,否則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他們鋪天蓋地的問題。倒是趁寇雲後來慢慢恢復了,我跑到馬戲城再次拜訪了幻彩團。既然把寇風作為重要突破口,張團長和其它的團員好歹也和他共處了相當長的時間,或許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為了有個合適的理由,我精心編織了一套說辭,說從來沒在中國聽說過像寇風這麼有傳奇性的魔術師,沒有人可以識破他的魔術,這樣的人才湮滅太可惜,一定要寫一篇人物專題報導,希望透過這篇報導能把寇風找出來,讓他重回魔術舞臺。
子虛烏有的報導計劃被我說得頭頭是道,張團長滿面紅光,已經在想象著寇風重回幻彩團,重振往昔榮光的景象。對我所問的一切關於寇風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非但如此,還發動全體團員來給我提供素材,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都被重新翻出來,好讓我的報導更血肉豐滿。
拿著記者證扯瞎話我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一點都不會有心理負擔,回頭告訴他們稿子被領導斃了,沒準還有好心人來安慰我。
連著採訪了兩天,還真得到了一條線索,順著摸下去,竟然斷了。再往下查以我的身份,再怎麼編瞎話都不太方便,只好給郭棟打了個電話,郭棟轉手交給了上海公安局特事處的下屬,幫助調查。
寇雲在床上躺了這麼久,用她的話來說“悶得癢癢蟲爬進腦殼裡,快要瘋了”。沒啥說的,那就陪她玩吧。
上東方明珠下黃浦江,逛新天地泡衡山路,熱帶風暴嘉年華外帶室內滑雪。我的皮夾子由厚變薄再由薄變厚,如是反覆三次。這當然不是變魔術,三顧自動提款機罷了。可憐我現在並沒有收入,坐吃山空啊。
之後的一天,郭棟突然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新希望號就要抵達上海。
這是個極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訊息。由上海到歐洲走海路的速度,我大概是知道一些的。走蘇伊士運河,一般海運快速貨輪來回的週期是56天。當然其中有停靠沿途各國口岸的時間,但海上航行時間單程總也要二十天以上。
可是新希望號離開輪敦這才幾天,這艘船也不是直航上海,當中也是要在一些大城市靠岸的。
“因為新希望號的最高時速接近六十節。”郭棟告訴我。
“六十節?那不是要將近每小時一百公里?”我驚歎。
“是每小時一百一十一公里。”郭棟糾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