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民心是如何得的?還不是靠行醫、靠舍藥、靠教民捐助、靠宣講教中經義?如今官府推行墾荒屯田、給口糧、貸種子耕牛、合作互助,若是他們真能做到底,咱們拿什麼指摘他們?由得賓鴻趙琬他們做他們的,咱們幹咱們的。”
儘管仍有些不甚明白。但唐青霜也不再多問。因又說道:“我帶人去清點過,咱們囤積起來地各色兵器已經有八百多件。嶽大哥真能幹,這些東西比鐵匠鋪打造的那些貨色強多了!對了。三姐你的那個師傅半個月前竟是半夜裡被人請走了,我悄悄打聽了一下。結果聽說就是那個孟家!你和他學的醫術,又到那兒去煉過丹,他會不會吐露口風?”
聞聽此事,唐賽兒連忙細細追問了一番,得知詳情之後便微微皺起了眉頭。官府如今偵緝越來越嚴密,據說錦衣衛高官在青州府坐鎮也是為了查禁白蓮教,所幸青州府境內那麼多人,他們無法個個清查,況且她行醫時常常蒙面,認識她的人不多。儘管確定馮遠茗應該只是被請去診治,而不是官府發現了其他端倪,她仍然決心到時候去走一遭。
和天書相比,她畢竟和他有多年師徒恩情在。
傍晚時分,盤膝靜坐的她忽然聽到外頭有動靜,抬頭看時,正好瞧見了那個跨進門檻的健碩人影。見嶽長天拱了拱手,她便頷首答禮,又問道:“嶽兄這回到高山屯去籌集糧食,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兩個村子為了爭水渠險些打了起來,正好又遇上官府的人下去,自然就多耽擱了一會。”嶽長天在唐賽兒面前的蒲團上坐下,詳詳細細地把今日地事情都說了一遍,連自己地那點小手段都沒有遺漏,“正好賓鴻準備在樂安縣附近鬧一鬧,我不能放那位小張知縣過去壞事,所以就挑唆了兩句。那個小丫頭既然動了春心,少不得便宜了她。”
自從有了嶽長天,唐賽兒在外頭的事情上幾乎不用操心。他從來不像其他教首那樣對她有非份企圖,也從不暗蓄私人,不管什麼事情都會對她解釋清楚。她唯一討厭地就是他行事肆無忌憚的手段,但嶽長天全都是依著人心順勢而為,她頂多只能指責幾句,卻依舊沒法扭轉他我行我素地性子。
此時,她便皺眉嘆道:“好好一個姑娘家……”
“我不過是說了兩句,如何做卻全憑她自己,教主何必操心一個淺薄的鄉下丫頭?要不是擔心賓鴻那傢伙做得太過火,那位小張大人名聲也還不錯,我何必費這苦心?賓鴻也是為了落在漢王手中地十幾個兄弟,誰能想到皇帝派人來削護衛,漢王還敢濫用私刑!”
唐賽兒問明之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許久方才嘆道:“這次賓鴻人多勢眾,況且漢王天策護衛據說這些天正在調動預備撤出,以無心算有心,事情多半是能做成,只若是激得那位親藩惱羞成怒就不好說了。算了,咱們靜觀其變,慢慢等著瞧就是。”
自從張抵達樂安之後,天策護衛中便瀰漫著一股惶惶不安的氣氛。漢王雖說暴戾殘忍,但有絲毫違逆便是重罰不殆,可逢年過節的賞賜卻極重。若是調回了京城,雖然是京衛,但他們平日的餉銀才那麼一丁點,怎及得上在樂安的好?
然而,這些軍士的想法對於某些人來說卻無足輕重。張被拖在這裡足足十幾日,儘管面對錦衣玉食美女相伴,但他實在不想當那個樂不思蜀的劉阿斗。他來的時候漢王的態度極其冷淡——這一點也是他意料到的,手中僅有的兵權被全部拿走,換成誰都不會樂意高興。因此,這些天接待他的便是漢王世子朱瞻坦。
誰知道這位傳說中病懨懨並不得漢王喜愛的世子竟是那麼難纏!
張瞧不起大哥張輔的謹慎,看不慣二哥張的莽撞,自負只是出生晚了幾年,國公爵位方才會與己無緣,因此能抓住的機會他絕不肯放過,這一次自動請纓也是如此。此時坐在那兒,見朱瞻坦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