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媳婦讚不絕口。張超如今卻這幅模樣,難道還牽掛著之前的金家姊妹?
這天一大早他去祖母房中問安,又到演武場和彭十三練了一套劍法,出了通身大汗,回到房裡用了早餐換了衣裳,正尋思今日再去杜家拜訪一次。外頭便傳來了小丫頭地通報聲。
“少爺,大少爺來了!”
張越微微一愣,看到滿臉陰沉彷彿誰欠了八百兩銀子似的張超跨過門檻進來。他頓時更覺得奇怪。吩咐秋痕去倒茶,他便讓將張超往炕上讓,誰知道對方竟是不顧什麼長幼尊卑,徑直在他下頭的一張椅子上一**坐了下來。
“三弟。我走投無路。所以今天只有來求你了!”張超也不顧自己張嘴頭一句話是怎樣驚世駭俗。咬咬牙便說道。“你可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地這樁婚事拖一拖?或者說。乾脆讓襄城伯也退婚……”
他這話還沒說完。張越猶在驚駭。就只聽一旁傳來了一聲驚呼。他扭頭一看。卻是秋痕用雲南瑪瑙雕漆方盤捧了一盞茶來。大約是聽到這話手一抖。那茶盞雖然勉強沒有翻到地上。滾燙地茶水卻是潑在了地上濺到了手上。甚至連她地裙子上衫子上都濺著了不少。
見秋痕形容頗為狼狽。當下他來不及細想。連忙起身上前。隨手接過那方盤擱在一旁地高几上。又從她腰間抽過那汗巾。在她手上一擦一裹。然後便把人交給了剛剛愣著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地琥珀。囑她去取些藥膏給秋痕敷上。又吩咐剛剛地話不許外傳。這才回身坐下。“怪不得大姐曾說過你和我們兄弟三個不同。我今天才知道她說地一點不差。”張超盯著張越瞧了半晌。這才頹然嘆了一口氣。
“三弟。我不知道你一向怎麼看我。總之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是做不到你這般。我房裡地丫頭大多是通房。平常我看著她們討喜。但若是她們哪天走了。我也不怎麼留心。所以。即使我當初很喜歡夙妹妹。對與蘅妹妹地婚事很是不甘。後來對金家退婚又很憤怒。但過後時間長了。漸漸得也就淡忘了。人家襄城伯家門第高。那一位也必定是好地。我配不上人家。”
被張超這兜來轉去一繞圈子。張越簡直是頭都大了。但心裡某種不妥當地感覺卻愈來愈強烈。他也懶得再左右繞一陣。索性直截了當地問道:“大哥。我猜你大概不是不滿與襄城伯家小姐地婚事。而是心裡有了別人。這才不想成婚?”
看到張超那陡然僵硬下來地表情。張越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吧。他居然無巧不巧地一語成讖?仔細琢磨著剛剛張超地那番話。他頓時將幾個丫頭排除了出去。繼而又本能地排除了在金鄉衛鬧什麼一見傾心地可能性。然而若是如此。張超又會在哪兒看上心儀地女子?忽然。他只覺靈光一現。登時記起了一件事。“莫非你上次去探望那個陣亡總旗地妹妹。然後就……”
“我原本只是為了還人家的情,誰知道一見到她便……總之那種感覺很不一樣。”張超此時頗有些語無倫次,頓了一頓方才咬咬牙道,“三弟,我帶過去地本是最壞的訊息,可她卻堅強得緊,沒過多久就恢復了過來。她和我見過的那些女子不一樣,爽利中帶著幾分潑辣,卻又不是斤斤計較的性子……襄城伯家那位千金興許是溫柔大方,興許是很好。但我心中已經有了另一個人,哪怕這樁婚事就是成了,她和我也未必相合。”
張越從來沒感到自己像現在這麼頭痛過。看樣子自己這大哥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預備娶人家為妻,可問題是,這種問題一個小輩吃了秤砣鐵了心又有什麼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別說張超父母都在。上頭的祖母又豈是好欺的?
“相合不相合你現在說已經晚了。”
憋出這麼一句話之後,他只得乾脆實話實說道:“門不當戶不對,對咱們這樣的人家來說這是顛撲不破的至理。你若是在訂婚之前早說這事,興許還有一絲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