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頓時呆若木雞。此時此刻,她連忙惶恐地連連自責,見張氏地態度彷彿有些微妙,她頓時更不敢多呆,陪笑說了一會話便匆匆藉故告退,竟是連宮人送上來的茶都沒有動過。
沐夫人原本就不是長袖善舞地性子,剛剛在這裡等候地時候應付永平公主那東一句西一句的試探異常吃力,瞧見人走了頓時鬆了一口氣起身和張氏笑語了一番便避出了屋子。這時候,坐在左手第二張椅子上地杜綰哪裡還不知道接下來就是要緊時刻,遂挺直了腰。
“杜宜人,你認為這四壁若是換上其他的字,用什麼?”
“自然是先皇后的《勸善書》。”
“為什麼不是先皇后的《內訓》?”
儘管今日去見沐夫人的時候被硬是拉來了皇宮,但好歹得了張事先醒,杜綰心中有所準備,此時便欠了欠身道:“《內訓》乃是先皇后留予天下女子的寶訓,但《勸善書》是先皇后類編古人嘉言善行頒行天下,此等揚善之行自然更能彰顯先皇后胸襟。善為人之太子妃以孝事皇上和先皇后,輔佐太子教導太孫,這是行善;為官以仁義治民,這也是行善;為民敬事上官,恭謹事尊長,耕種生產撫育兒孫,這也是行善;婦人輔佐丈夫孝順公婆,歸根結底亦是一個善字。因此,善乃人之大倫,這篇字自然最適合掛在明處讓人瞻仰。”
“果然是家學淵源,竟能說出這許多道理來。”
張氏原本打算敲打一下杜綰多學內訓規勸丈夫,卻不想她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倒覺得她並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種才女,對杜家門風不禁頗為讚賞。當下她便讓人取來紙筆,就令杜。於炕桌上書寫,見其筆跡端正流利,而且全文記得一字不差是暗自納罕。
“我聽說進呈給皇上的那些札記,是你們夫妻二人共同參詳的?”
杜綰此時正提筆寫一個聞聽此言不禁抬起了頭,見張氏示意她坐著不用起身,這才面露赧顏:“回稟太子妃,相公當初寫完那幾篇文章地時候確實拿來給臣妾讀過,但只是讓臣妾看看有無違禁和遺漏避諱的地方,談不上共同參詳。只有最後一次皇上讓相公拿出具體條陳的時候,臣妾除了幫著謄抄了一些稿子,倒是討論過一些細目。”
從出嫁時的世子妃到如今的皇太子妃,比起那些文武大臣,張氏才是朱高熾最貼心的輔佐,對於國家大事並不如尋常女人一般無知,甚至連朱是屢屢稱讚。然而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謹慎。畢竟以婦德而言,參與大事機密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
她心中已經有了成見,因此見杜綰並不是投她的喜好誠惶誠恐一味否認,也並沒有喜滋滋地表功勞,她便微微頷,又若有所思地問道:“張家滿門仕宦,可算得上勳貴之家,你相公冒天下之大不韙,難道你就不怕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相公曾經對臣妾說過幸而出身富貴,若是靠著門蔭聖眷,也能一輩子享富貴,仕途上也不用多操心,但是,若是他知道有一件事利於社稷天下,有利於大明千秋萬代,卻有可能讓自己遭受罵名,那自然該拋棄個人得失去試一試。”
杜綰並沒有試圖向張氏解釋什麼海禁的利益得失等等,她很清楚,隨著皇帝將張越那一系列札記明天下,這位太子妃一定已經都看過了,此時再解釋這些反而沒有意思。因此頓了一頓之後,她便放下筆,深深行了一禮。
“太子妃,相公曾經對臣妾說過,得寵思辱,居安思危,於人如此,於國亦是如此。當初宋遼對峙之時,無人想到白山黑水之間會有女真崛起。女真席捲天下逼得宋室偏安一隅的時候,也無人想到蒙古會壯大。就比如這開海禁,初始之時或許未必是大利,但久而久之,便能看到其於一國地作用。天朝泱泱大國,若是單單憑寶船下西洋耗費巨大,何不讓那些商船將天朝福音帶往天下八方,看看化外更有何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