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較喜歡聽女歌手唱愛情,比如李娜,她的歌聲有一種盡心去愛、充滿不落的渴求的激情。又比如葛洛麗雅·伊斯特芬的歌,她的《歡樂時光》、 《愛你太深》、《天意》豐潤、滑順,用歌聲詮釋了人類彼此的關愛與感動,愛情的神秘誘人,以及濃厚的感恩色彩。
有一年去香港,曾有人問我是否有意為幾首曲子填寫愛情方面的歌詞,被我婉拒。好的情歌歌詞,如同愛情一樣不可強求,它的靈感應該是帶有天賜色彩的。更何況,空有好詞好曲,若無大氣磅礴的歌手來傳唱,也是徒勞。
葛洛麗雅·伊斯特芬的歌之所以能催人淚下,很大的因素是她對人生與愛情的頓悟和熱情。這個歌手曾遇上過一次毀滅性的車禍,醫生斷言她將終身癱瘓,永不能生育,結果她克服重創,浴火重生般地復出,並且奇蹟般地生下了愛情的結晶, 一個天使似的女兒。這樣堅強而有生命力的歌手,開口歌唱對生命、對愛情的領悟,從心靈中
散發的激情澎湃,那番豐厚的心靈底蘊,就連石頭也會被打動,別說是常人。
最令人難忘的是在新德里聽一個印度藝人唱情歌。那是個老人,七十來歲,從衣著看他,又窮又老,但他的目光清清白白,歌聲誠摯而又蒼勁,他邊唱邊撥動著手中的木琴,那種絃樂完全排斥技術主義,是最為自然和簡單的:如同馬蹄落地;如同嘆息;如同一陣小風拂過;如同鐵匠在勞作、鳥在扇動翅膀,在這樣的拙樸的伴奏下,一往情深的歌聲響起……
在情感生活淡薄的現今世界,一首好的情歌仍能讓人刻骨銘心,流連忘返,它昭示著人類關於美妙愛情的夢想永遠不會幻滅,一代一代,聽者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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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銀行
按國人的習慣,也許視跑銀行為隱私的一種。有一次我去銀行辦事正撞見一位熟人在存款,猶豫著是否要上前請安,就見對方扭過頭去假意沒認出我。其實又何必呢,不論取款還是存款都是一種甜蜜的活動。特別是捏著錢興致勃勃去存款的人,是既有餘錢又曉得為將來盤算的,那種人屬於紮根於塵世的樂觀主義者,真是值得恭喜。
坦率說,我並不太愛跑銀行,進門就覺得笨拙,搞不清利率,有時還填錯單子,而銀行職員則是嚴格的,有的臉色還帶著華爾街的神氣。不過有一次的經歷卻讓我對銀行職員刮目相看,那回我把錢送進櫃檯,那人竟退回我兩百元,我拒不承認自己馬大哈到點錢也出錯的地步,便又堅決地將錢推進去。他見我如此禮讓,只得將款子再清點一番,無疑,必錯的是我,不過這個錯誤使我進賬錢財,所以還錯得蠻幸福。
另有一次因臨時急用,我去銀行提前支取,這時的心理活動較為複雜,總有些慚愧,彷彿有點出爾反爾,不守信用。偏偏那銀行職員又逼問一句:你是叫某某某嗎?口氣裡似乎帶點潛臺詞,好像我不該叫這個名字似的。後來才知,她的兒子是我的讀者,此問正為了驗明正身。正是那次跑銀行,我被一位老人拉住,她說她不識字,讓我替她填存單。她穿著舊衫,手中攥著一沓卷邊的錢,叫我分四個名字存。我以為是化名,結果她告訴我那是她四個兒子的名字,她說這些錢都是她小票換大票,慢慢積攢起來,想存著作為百年之後給兒子的心意。我看著那位顫巍巍的老人,淚水險些落下來。這位衰老的母親總想留下些什麼給孩子,可能給的她在數十年中幾乎都奉獻殆盡了,包括親情、關愛、庇護,然後就是最後一次的盡其菲薄的所能,人呵人,母親呵母親,總是這樣。
以前的時候,銀行還時興叫號。由報號員007、008地吆喝,聽了很覺不適;我的一位朋友說她也不喜歡變成代號,提議說還不如改用十二生肖來替代。我起初還覺得這設想別出心裁,富有童心,但轉念一想又覺更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