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奇特的光暈,美麗卻模糊不清。
“Ada,我已經長大了,你讓我離開吧。”
那淡淡的轉身瞬間帶走了重返大地的一切色彩,而他卻只能看著他的孩子離去,彷彿這是既定的結局,誰也沒有能力改變……
“萊戈拉斯!”
急促的呼喚帶回了現實中的光明與氣息,那些幻影通通隨著睜眼的瞬間消失不見,映入湛藍雙眸中的是精雕細琢、描繪著遠古精靈王英雄事蹟的潔白穹頂。
“你終於醒了。”
低沉柔和的嗓音淡淡響起,提醒著瑟蘭迪爾自己的真實處境。他想要坐起來,卻剛微微施力就被那如洪水般湧來的疼痛毫不留情地襲擊——他嘆了口氣,重又無力地跌落回柔軟的枕頭裡。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逞能。”另一個更加熟悉的聲音響起,是菲諾。
伊姆拉崔的主人緩慢踱步走近床邊,平靜地注視著病床上的瑟蘭迪爾。一千年沒見,埃爾隆德幾乎沒有任何改變,除了銳氣的戎裝換為了更為沉穩的領主之袍,時間不給他凡人般衰老的外表,卻給了他沉澱進雙眼中的不盡睿智。
“謝謝你,埃爾隆德。”短暫的沉默後,雖然虛弱卻仍舊誠摯有力的嗓音響起。
“有時候,我體內的艾爾達之力也很有限,是你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自己度過了最危險的難關。”
瑟蘭迪爾微微點頭致意,然後又將目光轉向菲諾。
“我昏迷了多久了?”
“五天。”
“五天?”他的音量大了一點兒,“你一直留在這裡嗎,菲諾?那我現在命令你離開,趕緊回到萊戈拉斯身邊,協助他,照顧他,並杜絕任何流言傳到他耳中,否則的話——”
“謹遵國王的命令。”菲諾不等他說完,便以手撫心欠了欠身,迅速地退出了房間。
他真的能夠完全瞞住兒子嗎?瑟蘭迪爾嘆了口氣,轉而又看向埃爾隆德:“我什麼時候才能康復?”
“你體內的毒液還沒有完全清除掉,我的朋友,你尚需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徹底康復……”
“不,埃爾隆德,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下床、走路、正常行動——不必完全康復,只要可以達到讓我支撐得住的限度即可。”
他不放心,他得儘快回到兒子身邊才行。
某種光芒從那雙睿智的眼中一閃而過,埃爾隆德並沒有急於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抬頭若有所思般地看著描繪在穹頂上的古老傳說。
“古代英雄的英姿總是不曾真正逝去,以這樣的方式受到後世之人的無盡瞻仰。借畫家之手,借歌者之喉,借學者之筆,曾經的英勇事蹟永遠不停地傳誦下去……保家衛國、真摯友誼、動人愛情……卻幾乎不曾涉及過一個父親的偉大。”
“因為一個父親總是習慣於沉默和隱瞞。”瑟蘭迪爾輕輕嘆道。
埃爾隆德抽回目光,重又落在瑟蘭迪爾身上:“你愛你的孩子超過一切,可你是否想過,瑟蘭迪爾,你真的能永遠這樣保護他嗎?”
同樣的問題,菲諾也問過自己,可是前者只是戲謔般的玩笑,後者平靜的嗓音中卻蘊含了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情感,就像黑夜中靜靜流淌的河流中的隱藏之物,讓瑟蘭迪爾心中湧起一種不安的預感。
對於這位林谷領主,睿智的大師,貝倫與露西安的後人,在最後聯盟之戰中的七年短暫時光中瑟蘭迪爾並不能瞭解他更多,而當時他們甚至沒有機會如此刻一般靜靜交談。埃爾隆德在戰場上或許並非一個光芒四射的勇猛戰士,而當一切靜下來時,彷彿天地萬物的智慧都源源湧進那深邃的雙眼中,提醒著每一個人,混合了邁雅、艾爾達、伊甸人的血統中所擁有的另一種力量,更強大卻也更悲傷的力量。
“你是否……”在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