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哥兒比較起來雖大了許多,但也還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再說——她的初潮未至,怎麼都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她跟淳哥兒只能說是莫名其妙的緣分吧
晴兒見丁姀這樣說,便也再不阻撓,只戳了淳哥兒一指頭:“可不許胡鬧,明兒個一早我來接你。”
淳哥兒吐了吐舌頭,肉嘟嘟地爪子彈了彈,開始趕人:“你可以走了……快走了快走了……”
幾個人都笑起來。
晴兒沒好氣地瞪瞪他,便直起腰對夏枝道:“夏枝送送我吧?”
夏枝先沒察覺,只點頭去拿燈籠,道:“好,你先等等我。”
晴兒辭了丁姀就在屋外等夏枝,這時候山裡越顯得清冷,霧溼濃影,遠山近殿變得如同在夢靨裡張亞無助啊的鬼魅一般。虧得她並非是個膽小之人,才敢這麼晚了還隻身帶淳哥兒過來,換做別人,就不一定了。
等了片刻,夏枝便出來了:“讓你多等了。”
晴兒笑著挽了她的手,兩人一起慢慢地走下臺階,說道:“你還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怪生疏的。呵呵……”
夏枝便澀澀地笑笑,頓時覺得身子舒緩下來。原本是覺得這人分九等,即便同為丫鬟,也是視主子都地位不等的。舒公府裡的丫鬟自然是比她們高了幾檔,故而才不敢隨意玩笑,恐有衝撞的。
但聽她這麼說,竟覺得晴兒分外親切起來。道:“本是想這麼晚了,不如也在這裡住一宿。可是適才找了找被子,竟不足一床了……”
晴兒眉眼微彎:“即便有我也留不下來,紅線還一個人在屋子裡呢,我豈能丟下她。她可是個膽小的人,這會子指不定還哭鼻子哩。”
夏枝忍俊不禁,側首問道:“怎麼她不去伺候七爺嗎?”
晴兒沉吟了一下:“七爺這會兒都睡下了罷……”
夏枝點點頭,兩人已經離開了女子入住的禪院,往在另一端的男子入住的禪院慢慢過去。一路上燈籠裡的火光明明滅滅,像一團盛開的向日葵,映照兩個人的五官,竟似刻的一般分外深邃。
晴兒這時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我拉你出來,是有一件事相問,不知道你肯不肯如實相告。”
夏枝詫異,轉念一想,原來如此,難怪她點了名要讓自己送。於是道:“知無不言,你且說說是什麼事。”
晴兒唏噓:“不知道八小姐的那對白玉兔……”
“……”夏枝腦子裡頓然空白一片,尷尬扯著唇無言以對。
光看著她這副表情,晴兒便確定了心中所想。就道:“實不相瞞,那東西並非四姑奶奶的,而是七爺相贈。”
“……什……什麼?”夏枝錯愕,片刻間竟無法回神過來。舒七爺竟然贈了對白玉兔給丁姀?這……他想做什麼?心頭隱隱的不安感像欲破土的苗子,似乎隨時會捅破那層薄薄的掩飾真相的隔膜。
晴兒停住腳步,垂下眉眼,微微感慨地道:“大約是七爺放不下你們八小姐吧……”
夏枝聽了越發糊塗,怕自己誤會什麼,忙問:“晴兒可別跟我開這個玩笑,咱們小姐可與七爺是乾乾淨淨的。”
晴兒一聽,“撲哧”笑了出來:“看你嚇的,我也沒說什麼呢”
夏枝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顆顆如豆,實在嚇得不輕。這事情若是讓丁婠或者二太太知道,丁家可不得掀起層瓦片麼?如意堂還要不要太平日子過了。
“我……我就說……那兔子怎麼可能是七爺送的。無緣無故又不曾緣面……這於理不通。”夏枝似乎是自我安慰,說的時候聲音不覺發輕發顫。
晴兒眼一眯,略帶了些探尋,道:“這可不假,是咱們七爺送的。你說他們二人不曾緣面,但咱們七爺卻不是這麼說的。難道你們八小姐不記得當日在丁家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