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死路的?哪裡肯讓她去。
丁想了想:“並非如此。七姐惱恨的不是這些……”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倘或只是因柳常青這樁事,丁妙必定不肯輕易在人前示弱。這是長久以來擠壓下的……非一個柳常青所能激發的矛盾。說到底,這三房貌合神離,在她們姊妹身上也該做個了斷了。
輕輕搖頭嘆息,她既然承續了丁的生命,便有這個責任使得丁家家和興旺。算是一場恩露償還吧!也不再跟夏枝多做解釋,毅然撩裙入屋。
夏枝氣急敗壞,嗔了句:“要她糊塗她偏聰明,要她聰明她偏糊塗……哎!”便也無奈隨後,替丁掌眼,時時刻刻警惕丁妙作為。
好在丁妙傷及內氣,這會子正由芳菲扶著躺在了床上,看到丁主僕跟著進屋,便將頭撇向床內側,眼淚刷刷地流。打小便知道,自己的身子沒有常人來得結實,那般脆弱如漂流的落花,隨意一個漩渦都能吞噬她的生命。所以她從懂事起便就不容許別人輕瞧自己,她定要活出個真正強悍的丁妙來。可是……萬事從頭一場空,她這般高傲地高踞著自己的自尊,最後竟卻被一個庶房之後踩於腳底。時也,命也……
反觀丁,看似無慾無求,卻因那斗轉星移自然富貴入手權位接踵。她是有這野心的,卻無她跟丁強霸強佔的**。是她她不會讓,不是她她不會求……這或許就是丁跟她們最大的區別。
“七姐?”丁自己搬了張月牙凳輕輕坐在床邊,看到丁妙渾身瑟瑟顫抖,便抬手微微將繡被鬆了鬆,“天氣熱,你這樣會中暑。”
這話讓丁妙忽地想到了丁寅,自小與她玩笑一起打鬧一起,卻從不曾因他是男兒她是弱者而欺負了她。總是如個真正的夥伴一樣伴著她,討她開心,也護她周全。而丁卻是自己的妹妹,亦能如此待她,她頓有一種無地自容,將被子蓋得更緊。
由被頭裡發出的聲音朦朧模糊,卻也沒什麼好氣:“你走吧,我沒什麼可跟你說的……我中不中暑也同你無關。我若活著以後也不會礙著你,我若是死了,也有人歡喜!橫豎我是個累贅,自小就是如此……連累了一個又一個……嗬……你走吧!我誰也不想見……芳菲素娥,你們也出去!”
“小姐……”素娥的耳根最軟,這一聽就忍不住泣哭出來,扯著丁妙的被子跪下,“七小姐,您可是二太太的命根子。二太太總是說,四小姐命好,一出身就定了人家,二爺讀書好,將來弄個京官不成問題。就是七小姐您最是二太太的心頭肉,含在嘴裡怕化了,握在手裡怕丟了,怎麼著都覺得不夠。七小姐,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嗚嗚……二太太二老爺這麼做,也是為小姐好,那窮酸書生有什麼好的?還跟容家關係深厚,倘或七小姐嫁過去,她們變著法兒地虐待您,您叫二太太二老爺怎麼捨得?……小姐就應了二太太這一回吧,他日二太太定給小姐尋個稱心如意的人家……”
丁妙哽著脖子,吐出兩字:“出去!”(未完待續,)
第兩百五十一章 自作孽
素娥一嚇,哭得更加厲害。
丁無奈:“你們都出去吧!”
芳菲便扯了扯哭得虛軟的素娥,兩人帶著婆子就都出去了。夏枝不安,生怕丁妙是打算攆走了下人再一個猛虎撲羊,於是傾身附在丁耳邊道:“小姐,咱們也走吧……讓七小姐靜一靜也好。”
丁道:“你回去取幾本書來吧,我在這兒坐一坐。”
夏枝一愣,丁這是鐵了心要在這裡了。垂手無奈,只好回去拿書。待捧了書回來,見那兩人還是依舊維持著原樣,各自未有理睬,那心頭便越發緊張。最厲害的浪濤都潛伏在海下,最大的暴雨都凝結在風平浪靜裡。於是又一次催丁離開,卻仍遭了否決。
“你回屋去吧,九妹學珠繡極有天賦,你好好與她研究。將來說不定……”說不定這家